东林省遗春市地处以西津为首都的x国东北部。
时是六月,夏意渐浓。
夜色苍茫中,一辆轿车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车内男人语气亢奋。
“他赵津生要是拿下旧城改造的项目,我让他跪着求我,上次东郊那块地……”
一辆箱式货车失控般往下冲,直冲轿车而来,转眼就要撞上。
男人猛地打转向,轿车撞上旁边的水泥护栏,力道太大,安全气囊弹出来拍在男人脸上,男人瞬间陷入昏迷。
货车上下来两个黑衣男子,将有些肥腻的男人拽出来扔进车厢里。一人进车厢,一人到前面驾驶,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毁损的轿车车灯一闪一闪,像是在无声的求救。
山脚下的院子里,一栋六层的建筑矗立,周遭并没有一丝光亮透出来,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但若靠近仔细看,便能看到不时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走过,像是巡逻。
建筑内里的一个房间,装修成牙科诊室的样子。
赵津生对着镜子穿起白大褂、戴上透明面具和手套,将躺椅擦的干干净净。
“赵总,人带来了”,进来汇报的人是他的助理单景明。
两个黑衣人将已经醒来的男人拖进来扔在地上。
男人一看是赵津生,哼哼着在地上扭动起来,单景明伸手把他嘴上的胶布撕下。
“赵津生,你他妈的……”
单一个耳光上去,厉声说:“闭嘴,听赵总说。”
男人骂骂咧咧,不服气的蹬腿,手被捆着使不上力,便要拿脚一决高下。
“给他绑上去”,赵津生指指旁边的躺椅。
两个黑衣人过来把男人拖到躺椅上绑住四肢,将一根宽布带横着放进嘴里把男人的牙齿上下分开后又将绳子两端使劲在椅背系成疙瘩。
男人肥硕的身体就这样被牢牢控制住,像一只待宰的肥猪。
赵津生用器具将男人牙齿分的更开些,啧啧地说:“董无涯,你赚那么多钱,都不洗牙吗?啧啧啧。”
董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恐惧从眼睛里溢出来。
赵津生拿起旁边的钳子伸进董的嘴里夹住一颗牙齿,两手使劲扭拽,董沉闷的哼哼中透着歇斯底里,一颗牙齿连着肉皮被拽下来,血咕咕地冒出。
单景明将盛满大半杯牙齿的透明杯子递过去,里面又多了一颗。
接着赵津生又将钳子伸进董嘴里……
连拔三颗牙后一股液体从躺椅流下,赵津生嫌弃的躲开。
“这就吓尿了?我以为你多厉害呢”,赵边说边放下钳子,单景明将椅背的疙瘩解开,把被血染的不成样子的布带丢进垃圾桶。
“好好说话,听见没?”单景明叮嘱。
董无涯显然已经吓破胆,拼命点头,血顺着嘴角流出。
两个黑衣人把手给他松开,单景明倒了杯冰水放旁边。
董坐起来,赵津生示意他先漱漱口再说话,董漱了两下,血根本漱不完,董顾不得那么多,双手合十说:“赵总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
“千方百计跟我竞争商会会长,又放言说让我跪着求你,董无涯,谁给你的胆子?”
赵津生边说边脱下手套,摘了面具,又将白大褂抖了抖才挂起。
“赵总,我糊涂,我臭不要脸,你饶了我,会长我不争了”,董无涯依旧双手合十,做出乞求的样子。
“只是不争会长?”赵津生反问一句。
单景明拿着手机给董无涯看,手机里是两个黑衣人在他家里,儿子在叫嚣,妻子拼命拉住儿子不让他乱动。
“赵总!!!”董无涯吓得声音都提高了八度,仅仅两个字里充满乞求。
“旧城改造的项目,只要您拿下,我家那块地我马上签字,条件您说了算。”
“好,董老板痛快”,赵津生说着从抽屉拿出一份合同,单景明拿过去。
“拆迁协议?项目还没……”,董无涯话没说完便反应过来,接过笔在该签的地方一一签上字。
黑衣人过来将他彻底松开后站到赵津生两边。
“赵总”,董无涯腿软得差点摔倒,踉踉跄跄走到赵津生面前噗通跪下。
“赵总,我董无涯就一个儿子了,您高抬贵手给我董家留个后,求你了”,说完一个头磕下去没起来,虔诚的像是等着赦免的犯人。
“你早这样不就行了?闹得这么不愉快,显得我赵津生太不近人情”,赵津生边说边过来。
“是我不对,求赵总给董家留个后”,董无涯头还磕在地上没动。
“行,起来吧,壮壮会长命百岁的”,赵津生俯瞰跪着的董无涯,之前要跟自己一决高下的心气已荡然无存。
董像是终于等到赦免令似的抬起头说:“谢谢赵总高抬贵手,以后我绝不与赵总作对”,嘴里还有血淌出来。
“送董老板出去”,赵津生吩咐,黑衣人过来将董无涯带出去。
赵津生摇了摇杯子里的牙,很有成就感的搁在背后柜子上,像搁了一个奖杯。
“景明呐,等做完旧城改造的项目,带我妈回西津找到我爸,我就完成任务了。到时候找个小县城开个牙科诊所,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赵津生的语气里有厌倦也有向往。
“好,到时候我还陪着您,就站在诊所门口给您站岗,让他们排好队等着您拔牙”,单景明开着玩笑。
赵家,赵老太太坐在窗前等儿子回来。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束洋桔梗,赵老太太正一支支修剪着插进花瓶里去。
老保姆湘姨端着一杯温热的牛奶过来放到桌上,说:“您喝了牛奶早点休息吧,有什么想问的明天早上再问津生也不迟啊。”
“躺下也睡不着,苦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些底气,岁数越来越大,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回到西津就看这回了”,赵老太太边插花边说。
赵津生推门进来,看到母亲还没睡,说:“妈,这都几点了还不睡?”
“怎么样?有几个人跟你竞争会长啊?”赵老太太对儿子的事业非常上心。
赵津生搬了椅子坐到老太太身边,说:“没有了,您放心吧,我肯定能连任会长,旧城改造的项目也非您儿子莫属。”
“你肯定吗?”老太太还是不放心。
“我肯定,该打点的,该清理的我都处理完了”,他边说边把牛奶递给母亲。
“那就好,不是妈妈逼你,你一出生那个女人就逼着你爸把咱们赶出西津,五十年了,妈妈都没能跟你爸爸见上一面。”
赵老太太泪眼婆娑,拉着儿子的手说起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