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鹤楼和星瑶也从轿子中出来,站在马车前端,作出相同的手势。
三人齐心协力,一举攻破了结界。
景谙飞身从轿子顶端下来,坐在轿子边儿上,继续快马加鞭。
身后一群雕题国的侍卫在追赶。
星瑶坐在轿子里面,有些兴奋,她继续摆弄着手势。
“自从召唤了赤云鼎之后,我的灵力就大有长进,现在已经可以和你们一起攻破结界了,真的是太好了。”星瑶笑着。
鹤楼倒是有些惊讶,“你说什么?你召唤了赤云鼎?”
“是呀,现在我们也算属于同一条船上的人了,也不怕告诉你。”
“可那赤云鼎不是认了之焕殿下为主人吗?”
笑了笑,星瑶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之后我再与详细说说。”
“好,”鹤楼点了点头,“可是,那赤云鼎在藏宝阁封印着,你一个小小的植灵,是如何能够召唤的?”
“当时我念了一声咒语,后来在二殿下的帮助之下,就成功的召唤出了赤云鼎来。”
星瑶讲起那日召唤出赤云鼎,然后斩杀众多黑衣人时,面上露出灿烂的笑,表情非常的自豪。
说来,也的确值得自豪。
夙缘一族已经没落千年,这千年以来,他们的灵力都被禁锢着,又是沦为奴隶,又是沦落青楼那等烟花之地,还有一部分被人卖到了富贵人家的府上,任打任骂,任劳任怨。
如今,星瑶是唯一一个,解开灵力禁锢的人,而且刚解开,就得到了赤云鼎认主,而且体内灵力大盛,她能不自豪吗?
“是在殿下的帮助下?”鹤楼问道。
“对呀,”星瑶笑着,看了一眼倚在窗边的燃炫,打趣道:“对了,刚才攻击结界的时候你为何坐在这里不动?想偷懒啊?”
鹤楼的表情很是严肃,他思索了一番,突然间伸手,要搭上燃炫的脉搏。
燃炫不经意间,又将手背在了后面,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鹤楼,然后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鹤楼愣了愣,遂后明白了他的意思,抽回了手。
“锅得刚!”
“锅得刚!”
“锅得刚!”
马车穿过郊外的丛林,直奔阳城城主的府邸。
轻车熟路。
景谙好像对城主的府邸很熟悉,中途都不带停歇,一口气儿直接快马加鞭的到达。
以他赶车的速度,早已是将身后的侍卫甩开了老远。
马车停靠在城主府邸的门口。
那宽大的牌匾上面写着“烨王府”三个大字。
“殿下,到了。”
景谙掀开轿帘,鹤楼顺手就扶上了燃炫的胳膊,将他扶下了马车。
星瑶最后一个跳下车的。
景谙望着烨王府的大门,表情凝重,说不清是带着恨意还是别的情绪。
“吱嘎。”
棕红色的大门敞开了。
烨王从里面迎了出来,身后带了不少侍卫。
景谙愣怔的站在门口,他们二人就那么对视着,表情极为严肃,谁也不先开口说话。
燃炫拱手一礼,道:“皇舅父。”
烨王回过神来,将目光从景谙的脸上移开,看向燃炫。
“二殿下。”他回了一礼,“突然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燃炫看了看左右的侍卫,“可否进一步说话?”
“好。二殿下请。”
烨王屏退左右,将燃炫等人请进了内殿。
随后,烨王招呼了府上的婢女,贴耳吩咐了几句,那婢女应了一声,便告退了。
烨王转过身去,眼珠转了转,看了看鹤楼和星瑶。
燃炫明白他是何意,道了句:“都是自己人。”
“二殿下亲自前来,想必不是来与舅父叙旧的吧?”
“叙旧只是一方面。”
“那另一方面,是何故?”
“北城水患,灾民无处安家,究其缘由,只因舅父您将碧海堵死,导致水流不通,灌入幻国北城。”
烨王先是一愣。
一个小小的北城,出现水患,也不算什么大事,至于让幻国的皇子亲自前来解决?
他豪爽一笑,“各位先入座,本王已命厨房做些雕题国的名菜,”他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景谙,奈何景谙却转过头去,没有看他,他又看向燃炫,“二殿下亦是许久不曾吃过阳城菜了吧,家乡菜最是令人难以忘怀。”
说着,菜就来了。
穿着统一的婢女们,每人端着一道菜,步履轻盈的进入内殿,一个接着一个,将盘子放到桌子上。
十八到菜色均已上齐。
“吃,各位先吃了,酒囊饭包之时,在讨论其他。”烨王拿起筷子就给燃炫夹了一个大虾。
紧接着,又给景谙夹了一个大虾,放在他的碗了,“这是你小的时候最喜欢吃的醉虾。”
景谙小的时候?
星瑶看着烨王和景谙,他们貌合神离的样子,还真让人有些担忧。
说起来,这两个人长相还有几分相似,该不会?
景谙拿起筷子就将碗里面的大虾夹了出来,观摩了一下,冷笑了一声,然后就将那个大虾夹回了盘子中,“小的时候是小的时候,多年过去,人总是会变得,就像有些人,一开始只为一人心动,到后来,终究还是厌了倦了。”
“终究王爷是对亲身厌了、倦了……”昔日美人的一句话,突然之间就飘到了烨王的脑海中。
他看着盘中赤红的大虾,愣着着。
鹤楼闷声的喝着酒,没有说话,也没有注意这两个举止怪异的之人,而是整个心思都在燃炫身上。
毕竟那是救过自己和自己最爱的人的性命的人,救命之恩,应当涌泉相报,这一点,鹤楼还是懂的。
至于星瑶,看见桌子上的大餐,两眼直放光,作为植灵的她,自然是没有吃过这等丰盛的海鲜宴。
雕题国原居住在海中,故而盛产海鲜,这里的鲛人都喜欢食海鲜。
星瑶一个劲的吃,说是狼吞虎咽,倒是有些言过其实了。
燃炫也知道,这一路上,星瑶也没吃什么好的,就放任自由,由着她吃相难看也不提醒一字半句的。
吃到一半,烨王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上两杯酒,一杯递给燃炫,一杯给自己。
“二殿下,来,本王敬你一杯。”
话音刚落,景谙和鹤楼两人噌的一下同时站了起来。
鹤楼张了张嘴,还是没能抢过景谙。
“殿下不能喝酒,我替他喝。”话音冷冷,景谙夺过那杯酒,一饮而尽,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然后就坐下了,整个过程不曾看烨王一眼。
烨王略显尴尬,随后,他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坐到凳子上。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接下来也该谈谈正事了。
燃炫放下筷子,“舅父,北城水患一事……”
“先不急,二殿下,我与景谙许久未见,可否给我们点时间,好好谈谈,”烨王看着他,“殿下请放心,北城水患一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燃炫深知景谙与烨王之间的关系,人家多年未见,也该好好叙叙旧,将多年的心结打开了。
饭后,燃炫带着鹤楼星瑶离开了内殿,去往烨王所安排的厢房。
屋子里只剩下了景谙和烨王。
景谙一直摆出一副冰冷的面孔。
烨王倒像是热脸贴着冷屁股。
“谙儿,你瘦了……”顿了顿,烨王说道:“在幻国还好吗?”
“好与不好,应该与烨王没有任何关系吧?”
景谙没有给他好脸色。
“谙儿,可以再叫我一声父王吗?”
烨王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尽的期待。
突然沉默了,景谙垂下眼眸,眼底透着无尽的悲凉。
“父王深知你叫不出口,罢了……”烨王抬手扶上了额头,似是有些头痛。
“你有后悔过吗?”
烨王心里一怔,“我……”
“怎么?说不出来了?”景谙步步紧逼,目光如炬,“我告诉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寒冷的冬夜,我娘是如何惨死的!”
“过去的事情,就不能让他过去吗?难道,我们父子之间,要永远如同仇人一般吗?”
“自作孽,不可活!”景谙的拳头握的很紧,很紧。
“好,好!”烨王站起了身,回过头看着景谙,“你不认我,我也不怪你,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最好离燃炫远点,小心受他牵连,小命不保。”
“你什么意思?”景谙死死扯住他的衣领,“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鹤楼先前在春风十里的暗阁中说道,火焚天一事,去阳城一趟便会有收获。
而烨王刚好就是阳城的一城之主。
“即便你再恨我,”烨王没有急着挣扎,“但你毕竟是我的儿子,我警告你一句,燃炫树大招风,想要他死的人不尽其数,你跟着他,没有什么好下场。”
“我警告你,”景谙指着烨王的鼻子,“即便所有人都要害他,但我不允许你和别人联手害他,若是让我知道,我不会放过你!”
说罢,景谙摔门而出。
……
……
“什么?你说景谙是烨王的儿子?”
“没错。”
“他们父子二人之间的关系,好像不是很好。”鹤楼提着酒壶,慵懒的倚着门框。
他们正说着,景谙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