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虽然阴森怪异,但,菜色十分不错,不仅大鱼大肉,甚至还有山珍海味。
邬喜悠然地为自己盛了满满一大碗。
方唐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看她打一样,才敢拿起勺子舀进自己盘子里。
盛好饭菜,在酷似学校饭堂的餐桌边坐下,少年依旧紧紧挨着邬喜。
他瞄了一眼邬喜碗里的小山丘,轻声提醒。
“前辈,规则说必须吃完,一粒都不能剩。”
“这么多,前辈吃得完吗?”
都快赶上他碗里的十倍啦!
“看不起我?”女人失笑。
这点,连她塞牙都不够,就是打打牙祭,吃个新鲜罢了。
“嗯???”
这是看不起的意思吗?
诡异游戏里面的前辈,都吃的很多吗?
瞧着少年傻乎乎的样子,邬喜淡定夹起一根鸡腿,连带骨头嚼碎咽下。
方唐瞪大的眼睛睁得更大,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啊?这这这!他怎么一点也看不懂?
能不能跟他解释一下,前辈真的好奇怪。
少年的目光过于直白,邬喜夹起另外一只鸡腿的动作顿住,方向一转放进少年碗里。
“吃吧。”
看着她干什么,看着她还能吃饱不成。
“哦,好。”
方唐乖乖点头,把满脑子问号收起来。
其他玩家在方唐二人下楼后,也陆陆续续地出现在食堂。
看到两人正坐在桌边用餐,众人才放心大胆到纸人身边打饭。
“那女人是什么人?中午到的这里,怎么没有惩罚?”
“你说,她不会不是玩家吧?”
“不是玩家难不成还是诡异?”
谁见过这样诡异?那样子明明就是一个大活人。
“难怪那小子没死,看样子是碰上一个好说话的老人。”
“一会儿要不要上去问问……”
玩家们嘀嘀咕咕的声音十分杂乱,邬喜不太喜欢嘈杂。
她快速将碗里的饭菜吃完,一转头发现方唐还在和鸡腿骨做斗争。
“你干嘛呢,这么喜欢鸡腿,刚才怎么不拿几个。”
哪知,她话才说完,小人类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十分委屈。
“前辈,骨头我咬不动。”
要是不吃掉,肯定会被惩罚的。
邬喜:“……”
什么牌子的傻瓜蛋,还怪好玩的。
轻咳一声,女人将鸡腿骨从少年手中夹走,放进自己碗里。
“咬不动就别咬了,看你这傻劲儿。”
然后,她在少年感激的目光下,将餐盘和那根骨头,送回纸人身边的回收袋,就径直离去。
方唐看着女人的背影,加快刨饭的速度。
之前因为眼热,一时间忘记规定,同样给自己打了鸡腿鱼虾这种东西的人,看到邬喜把骨头丢进回收袋,默默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当,见方唐也放下餐盘,安全离开后,他们更是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
没多久……
一个大汉,将不留一粒米的餐盘和骨头放入回收袋时,那一直很安静的纸人,竟突然立得笔直。
从它腹腔发出连续不断愤怒的警告。
“必须吃完!必须吃完!”
“必须吃完!”
“你违规了!”
不等大汉反应,纸人的右臂猛地抬起,从他脸上抠出一只眼珠。
“桀桀……不许剩哦。”
大汉的惨叫响彻整个食堂,其他人哪还敢留着骨头鱼刺,纷纷白着脸往嘴里塞。
12:55。
玩家一一从负食堂上来,他们走出电梯,大多模样狼狈,纷纷朝着方唐投去恶狠狠的眼神。
方唐畏惧的缩缩脖子,往拖把后面藏,对他们的恶意很不解。
诡异并不以杀人为目的,只要是规则之内,都没有刻意为难玩家。
下午过去,李维检查完卫生,就宣布下班,并给众人发了第一天上班的见面礼。
方唐抱着小铁盒,欢喜地走出旋转门,沿着来时的路回住处。
然,他还没离开公司多远,就被人在路边拦下。
“喂,新来的。”
“叫你呢,聋了吗?”
有人一把从身后拽住少年的书包带子,将少年推到地上。
“你挺横啊,见到前辈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说说吧,今天和你一起的女人,是谁,给我们引荐引荐呗。”
说话的是个黄毛青年,他弓着腰,一只脚踩在少年小腿上。
他说话的舌头有点大,牙缝沾着血迹,是今天中午强行吞咽鱼刺造成的。
黄毛看向方唐的眼神极其阴狠,却又带着些许贪婪。
“说话啊,你哑巴了吗?”
见少年半天都没有反应,他起身,抬脚,狠狠踹向少年心窝。
“找死,信不信我比诡异先一步送你去见阎王爷?”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方唐立马护住头。
“我和前辈昨天才认识,前辈不爱说话,我和她不熟。”
“只是昨晚,前辈开门救了我而已。”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撒谎!”
不熟还一起吃饭?
不熟还帮他丢骨头?
就他没事,他们其他人就不能!
黄毛一声愤怒地呵斥,两步上前对着少年一顿揍,还招呼身后的同伴帮忙。
“给我狠狠教训他!”
“今天非要给你点颜色看看,别以为抱上大腿,就不能对你怎样了!”
“我没说谎……真的……”
“救命……”
方唐趴在地上,朝着周围路过的其他人投去求救的眼神,却没一人搭理他。
谁都希望能从他口中套出点有用的信息。
谁都不愿意别人有大佬撑腰,而自己日日在死亡边缘徘徊。
等到地上的少年没有一点声音时,黄毛才让同伴停下。
他动作轻柔地将少年扶起来,甚至贴心的拍掉对方身上的泥土。
“算了,今天是我不对,不过,你回去也不要乱说哦。”
方唐依旧害怕地护住头。
黄毛将他手扳下去,接过同伴递上来的书包与铁盒还给方唐。
“再见,明天见。”
黄毛轻轻挥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与几个玩家悠闲地离开。
方唐目送着他们消失,才吸了吸鼻子,慢吞吞地往前挪动。
即便已经看不到黄毛他们,但他们的说话声依旧能够听到。
“哥,你不怕他真的告状?要不我们弄死他吧。”
“反正,谁知道他是不是死在诡异手里的呢。”
“怕什么,就算是老人又怎么样,难道还要给一个新人报仇?”
“这里是恐怖游戏,又不是过家家。”
“退一步说,我们这么多人还怕她一个?”
“只要她为新人出头,这里最不缺的就是让一个大活人悄无声息消失的办法。”
“也是,那哥,咱们什么时候去探探那娘们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