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回来了……”
等夏清欢穿过寒风萧瑟的小径,回到偏僻的云水居时,就见暖暖的灯火下,几个小丫头在门边翘首以盼。
见到她的那一刻,立刻簇拥上来,关切的询问。
“小姐你累不累?”
“在宫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手好凉呀,奴婢这有暖手炉……”
这些温情的话,驱散了深秋的寒,也抹平了在宫里的那一场惊心动魄。
夏清欢正要开口,阿若却突然注意到她抱在手中的包裹,双眼冒光的问:“小姐,这是给我的吗?我来拿,我来拿,不能累到小姐……”
“不是不是。”夏清欢猛然记起,阿若一直对宫里的糕点念念不忘,她进宫前曾向她说过,如果有机会她会用丝帕给她包几块糕点回来。
可今晚遇到那么多意外,她早把这事忘了。
更何况只要有脑子的都知道,这里面不会是糕点,进宫又不是进菜市场,怎么可能抱这么一大包回来。
只可惜阿若她没脑子,见到包裹的刹那眼睛就黏上面了,伸手抓着的力气极大。
夏清欢害怕她把里面的东西抓坏了,赶忙拍了拍她的手:“快放开,今儿没糕点,明天我让芸枝去给你买。”
“好吧。”阿若松了手,小表情却有些委屈,“小姐,我只是想帮你拿东西,没有糕点也没有关系。”
“我知道,阿若最好了。”夏清欢意识到是她刚才太着急了,踮起脚尖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就像是安抚一只闹脾气的大狗狗一样,“好了,夜已经深了,我既已安全归来,你们就别担心了,快去歇息吧。”
芸枝想要说什么,最会察言观色的媚烟意识到夏清欢有事要处理,立刻拉了拉她的胳膊,顺便扯着傻乎乎的阿若一起回了一旁的耳房。
回到房间的夏清欢,关上门窗,把两盏烛灯放在了桌子边,这才慢慢打开了包裹。
包裹里有一卷字画,一本书,还有一个雕花精美的红木匣子。
夏清欢打开了字画,入眼的是两个相视而笑的年轻美人,站在一株落梅树下。
其中一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头发被一根红色的发带高高绑起,她手中拿着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看起来又飒又美。
另一位女子穿着粉色的宫装,头上凤尾步摇格外的抢眼,她手中拿着一柄团扇,半掩住了唇,露出的眉眼已足够惊艳。
夏清欢发现,拿剑的女子跟她长得十分相似,极有可能是苏凝霜。
但粉色宫装女子她却认不出她是谁,也不知是今夜隔得太远她没有细看那些宫妃,还是岁月是把杀猪刀,她没能认出她们年轻时的模样。
唯一能肯定的是,这名女子不会是跟她今晚接触过的萧贵妃以及仿佛吃了防腐剂的皇后。
画上的人物画得栩栩如生,眼中的神韵都渲染了出来,想必出自名家之手。
只可惜画上没有落款,也没有钤印,因此不知是何人所作。
夏清欢检查了一遍,没在画中发现夹层,就把画收了起来,放在了一边。
她打开了那本书,却发现这是一本无字书,里面一页一页如雪的空白,仿佛像是一个调皮的母亲给孩子搞的恶作剧。
看了不少小说电视剧的夏清欢却知道,有些书没字,那只是在普通条件下。
如果浸入水中,或者用火烤等特殊的方法,字就会显露出来。
不过这个时代如何在纸上把文字隐藏起来夏清欢还没有研究过,她害怕破坏掉书中原本的东西,就把它暂时搁置一旁,等打听清楚后再实验。
剩下就是那个红木匣子,夏清欢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打开的地方,最后在一朵牡丹花的花蕊里发现了一个可以插入的锁孔。
她用发簪探了探,锁孔挺深的,这竟然是一个带着暗锁的匣子。
想要暴力打开势必要破坏匣子,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自毁机关。
更糟糕的是,夏清欢压根没钥匙。
如果晴嬷嬷的话属实,她从来没有打开包裹看过的话,那么很有可能她也不知道钥匙的下落。
夏清欢越想越头疼,苏凝霜让她把东西拿到了,却给她挖了这么多坑,到底是为了让她知难而退,还是为了考验她?
……
“冤家,没想到你也有失算的一天。”
穿着一身美艳红裙的花里伞,懒洋洋靠在铺着虎皮的软榻上,媚眼如丝地望向一旁拿着鹅毛扇的男人:“你猜那丫头一定会来天机楼分舵买皇室的消息,不惜特意从白云城跑来京城蹲点,今儿中秋宴已经结束了,可那丫头却从头到尾没出现过。”
“人又不是神仙,偶尔失算很正常。”百晓生被嘲笑了,心态依然很好,拿起旁边的热茶轻抿了一口。
“上次惊鸿一瞥,我一直觉得那丫头像我一位故人,所以我对她很好奇。”花里伞突然腾空而起,艳丽的裙摆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让她柔软的腰肢缓缓落在了百晓生腿上,“冤家,你又为何一直关注着她?”
“巧了,我也怀疑她是我一位故人之后。”百晓生轻笑一声,语气里却带着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无奈,“你不用这么试探我,如果我真弄清了真相,我定然会告诉你。”
“哼,那可未必,如果此事涉及到你那位好兄弟呢?”花里伞突然站起了身,一边往屋外走,一边冷声问,夜风把她的声音刮得支离破碎。
“百晓生,我一直未曾问你,可曾后悔当初的选择?”
……
“你们都退下吧。”
忙碌了一晚上的皇后,站在了浴室门口,她挥退了宫女后,宽衣解带,赤着身体慢慢步入了浴池。
这是特意从别处引来的温泉水,池中还放满了玫瑰花,雾气与幽香弥漫,泡个澡不光能解乏,更是一种享受。
噗嗤!
不知从哪里吹来了一股风,把池内的烛火尽数吹灭,只余淡淡的月光洒落在屋外。
皇后却丝毫不慌乱,反而撩起一捧水,慢慢浇在她肤若凝脂的肩头,声音娴熟地开口:“你来了,快过来。”
池边不知何时多了一道身形高大的黑影,那人在听到她的邀请后,飞快的脱下了身上的衣服,步入了浴池。
“你这人可真是奇怪,说你不在乎我吧,你每隔几天就来要我的身子,说你在乎我吧,你每次来了却一句话也不愿跟我说。”
皇后双手攀在男人身上,感受到男人有力的肌肉与滚烫的体温,这样的勇猛与禁忌的快乐,是软脚虾皇帝无法给她的。
她享受,她沉沦,事后在男人穿上衣服要走时,她还不忘交代他。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今晚被禁卫军首领温恒带走的那个小太监。”
那人是她指使打晕楚语烟丫鬟的,虽然她手中握着他的家人,他不敢乱说。
但皇后一直认为,只有死人才能真正的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