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过后,鬼市恢复了正常交易。
百晓生带着他家的‘小公主’走了,夏清欢这根没人护着的野草,小命却还攥在辣手摧花的司璟尘手里。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一对比,嫉妒心骤起。
她怎么就没有个争气的爹呢?
想到她那醉生梦死,纵情声色的侯爷爹,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美妾红颜的罗裙下努力,她人都要麻了。
“夏小姐,主子请你过去。”
四周的烛灯被司璟尘的内力扫灭了几盏,借着黑夜的天然保护色,陆照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夏清欢身边。
夏清欢虽不知司璟尘为何找她,闻言还是迈步向明断堂走去。
砰!
刺目的火光突然在天空中炸响,刚准备上台阶的夏清欢疑惑地抬头。
刚开始大家还以为是有人在放烟火。
正纳闷这个时辰不论是祝寿还是婚嫁都有些太晚了,谁家这么奇葩,这个点放烟花给谁看呢,就见那火光直冲鬼市而来。
黑暗被光亮撕裂,在众人惊恐的视线里,地面被轰出一个大坑,离的近的人猝不及防被炸飞,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快逃,是火药!”
黑暗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鬼市立刻陷入了兵荒马乱。
众人慌乱逃跑,撞倒了四周的小摊,这个时候没人顾得上扶起摔倒的人,反而为了逃命,鞋子用力踩踏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向前。
鲜血与惨叫,伴随着天空中不断落下的巨大火球,刚刚还热闹非凡的鬼市这会儿宛如炼狱一样。
穿来这个世界近十年,夏清欢见过不少明里暗里的手段,也见过被罚打得奄奄一息的奴仆与丫鬟。
但这宛如战场一样充满鲜血与断肢的直面抨击,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怔愣间有点回不过神来。
直到一只比寻常人温度高出半度的大手,捏住了她的手腕。
“百晓生的这份大礼,本尊记下了。”
这个时代,能拿出大量火药的只有朝廷。
天机楼的楼主前脚刚走,后脚白云城的城主唐风就带人包围了鬼市,再加上唐大公子唐明孝是死在了阎罗阁的杀手手中,难免不让人怀疑,那位武林盟主的野心。
“诸位,发生了一些意外,鬼市提前关闭,所有人速速跟随银甲护卫从暗道离开,这次交易造成的损失,后续会由明断堂发放补偿。”
威严的声音,通过内力,传到了众人的耳边。
有了银甲护卫维持秩序,鬼市总算安定了一些,这个时候也顾不上钱不钱的,众人只想赶紧离开。
“夏小姐,我们得提前走了。”陆照提醒了一句。
夏清欢的目光望向了火光里,精致的小脸被橘黄的光晕染出了一抹焦急:“我要回客栈一趟。”
陆照以为她是在担心留在客栈里的鬼毒老人,沉声保证:“你放心,会有人把你师父送出来跟你会合。”
“唐风的目标不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倒没那么要紧。”
夏清欢的视线落到了一直紧紧抓着她手腕的男人身上,眸光闪动间像是溢满了少女仰慕的深情:“要紧的是我已经用千年血莲制了不少药丸,那可是救帝尊大人性命的东西,我必须去取来。”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把主子的药看得比她的性命还重要了?她该不会是爱上了他们家主子了吧?
陆照脸上闪过一抹狐疑,别的不说,主子那张脸还是挺招女人喜欢的。
诡域王宫里,总有侍女想爬龙床。
但主子这些年来一个也没有收,最后还把侍女换成了年长的嬷嬷,以及男仆。
虽然非议主子罪该万死,但是他们这些贴身护卫,私下里有时候还是犯嘀咕,主子该不会是中毒中的那方面真出毛病了吧?
就在陆照思绪越来越危险时,一直冷着脸,沉默寡言的司璟尘突然开口道:“你们先撤,本尊陪她去。”
“这怎么使得。”夏清欢眼眸闪了闪,“您金尊玉贵的,要是出点儿意外,您的手下还不撕了我?”
男人却突然凑近她,夜风带来了他发凉的声音:“只要你安分守己,本尊就出不了意外。”
夏清欢被看得有些心虚,她不自在地别开了眼,总觉得这混蛋似乎察觉了她跟师父的计划。
客栈里早已人去楼空,连小二和掌柜都不见了踪迹。
夏清欢推开了师父住的客房门,却没瞧见他的身影,她只能先去她的房间拿东西。
而就在这时,两颗火球在天空中划过一抹灾难的弧线,最后落到了客栈的屋顶上。
轰轰!
一连两道爆炸声响起,房门被冲击得飞了出去,支撑的柱子断裂,火光快速蔓延,整个客栈开始燃烧塌陷。
“咳咳,你没事吧?”
夏清欢被浓烟呛得咳嗽了几声,她轻轻拍了拍压在她身上的男人的肩膀。
刚刚爆炸发生的太突然,她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司璟尘却第一时间扑到了她的身上。
她被护得毫发无伤,但他却被房梁上断裂下来的木头与瓦片砸中。
“无碍!”
男人的声音依然沉稳,但夏清欢却在燃烧的焦糊味中闻到了血腥气。
他受伤了!如果刚才司璟尘不救她,凭着他的功力,他是不会受伤的。
夏清欢双眼里闪过一抹挣扎,但很快又归于了平静。
感受到男人有要撑起身体的意图,她突然用颤抖的指尖抓住了他的手,声音里也充满了虚弱:“别……别动,我的腿被压住了。”
男人似乎愣了一下,很快夏清欢就感受到有一只炙热的大手,沿着她的腰一路缓缓向下。
她脸上一热,用力抓住了那只手,咬牙切齿地问:“你在一个女孩子身上乱摸什么呢?登徒子。”
“本尊只是想把压住你腿的重物挪开。”
暗淡的火光中,那双黑眸闪着让人看不懂的可怕幽光。
“哦!”原来是她思想太黄。
夏清欢脸上闪过一抹尴尬,但戏还是要演的。
她并没有放开男人的手,反而痛苦地呻吟起来:“嘶,你先别动,疼疼疼……”
司璟尘:“……”
这叫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把她怎么样了呢。
两人贴得太近,她的呼吸就落在他的耳边,再加上她暧昧的娇吟,他都快有生理反应了。
就在司璟尘一边隐忍,一边又着急着她的伤势时,一道焦急的声音由远及近呼喊着。
“小徒儿,小徒儿你在哪?”
不靠谱的糟老头,他可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