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平江被逗笑了,捂着胃脘,笑的有些发颤“钱随时你可以去支取,可这事你,想清楚了?日后就算与我和离,你也不好再许人家了。”
“我可以不嫁人的,有钱我自在逍遥,我还可以做生意,喜欢孩子我还可以办个贫儿院~何必要嫁人呢。”梁照雪俨然一副已经规划好自己后半生要躺在金山上过活的样子。
低眉才瞥见床榻上的人似乎是又有些不舒服。赶忙开口问道:“怎么了,胃难受?想吐吗?”
此时梁照雪的心境完全不同,若说刚刚还是想着帮明姑姑,和一点点的同情心作祟。现在完全是想讨好自己的财神爷。
“嗯,胃有些胀。可能是吃的有些多。”景平江按压自己胃部的手更用力了些,想要用外力来抵抗内部的酸胀。
“别使那么大力,会按坏的。”梁照雪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伸手抚开景平江的手,换上自己的。
轻轻按了按他的胃脘,觉得确实有些胀,便用手掌顺时针打圈按摩起来。
“呃,嗯,”景平江被揉的些痛,但又异样的舒服。
梁照雪开口问道:“也不知道明姑姑几时能回来。”此时距离明尘离开早已超过两个时辰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要不要安排人去看看找找?”梁照雪说着,手下动作也没有停止。
景平江被按揉的有些困倦,便道:“或许是有什么其他事被绊住了吧。”
(明尘内心oS:好小子,就是你给我使绊子,让我的马夫将我的马车赶到荒郊野岭上,然后坏掉了是吧。)
看着此人眼皮打架,梁照雪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说道“还在发热呢,困了吗?”下一句财神爷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梁照雪及时闭了嘴。
“有点,身上有些乏了。”景平江眉心轻拧又道:“我歇一会儿便回去了。”
“回去?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万一那人又要杀你怎么办?”梁照雪想到刚刚的凶险场景就觉得心有余悸。
景平江左手扶额,怎么忘了这茬儿了?那个暗卫应该已经被抬走了,现在不能回去,回去怎么解释?那人莫名飞走了?
此时正在暗卫所治疗烫伤的风四,正痛苦嚎叫着。首领也没说要用一整壶开水烫自己啊,幸好躲得快,没伤到脸。不过那个梁姑娘打人是真下死手啊。
头上被菜汤烫了好几个好几大泡不说,后脑勺还被砸了坑,还不争气的真的晕过去了。
被扛回来后同屋的几人已经嘲笑自己一晚上了。这任务太刁钻了太不好干了。
景平江略略思索开口道“那我今日睡在外间小榻上吧,总不好占着你的床。”
“没事没事儿,无妨,你就安安心心睡在这儿。屋子大我自己找地方睡就行。”梁照雪狗腿的回复道。
“也好吧。”许是温度又烧上来了,熟悉的无力感从四肢百骸里向景平江席卷而来。不由他多说什么,只好答应了下来“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梁照雪顺势撤下一个枕头,扶着男人躺好:“就在外间,一个时辰就进来看看你,你若是有事就摇铃。”
景平江无力的点点头。事情已经沟通清楚了,也不枉费自己难受这一场。想放任自己在发热中睡了过去,却依旧无法安枕,只能闭眼静静思索着日后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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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梨花巷内。
张罗了一桌子好菜的冬葵,看着桌子对面自己的妹妹,觉得那样的陌生。如果说当初在梁家,妹妹只是爱娇些,躲懒些的话。现在的冬青,可以用奸懒馋滑四个字来形容。
不来她还不知道,自己的妹妹,仗着是主人家的人,对刚买来的这对小姐妹非打即骂。二人身上撸起袖子来竟没有一处好皮。
刚刚与她在一处做饭时,大气儿都不敢喘。
都是好人家的女儿,为着生计才小小年纪出来讨生活。谁都是爹生娘养的,怎么能被如此作贱。
但念在此人还是自己的妹妹,从小的情谊,冬葵还是做了一桌的好菜,想与妹妹多聊聊。
于是冬葵组织了一下语言,苦口婆心的想劝劝冬青:“青儿,你与我说说,为何要这样对她们二人?”
“我怎么对她们了?”冬青刚夹了一筷子鱼,放进嘴里,闻言愣了一瞬,又咀嚼起来。
“她们身上被打的没有一块儿好皮。”冬葵强压怒火,语调平静的说着“她们也是人,和我们一样,被逼无奈才出来讨生活。”
“哦?和我们一样吗?我和你一样吗?”冬青放下筷子,愤恨的看了一眼冬葵。
冬葵被妹妹的眼神吓到,也放下了正在成汤的手。“我们?有什么不一样?”
“我们当然不一样”冬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在梁家时,你就跟着小姐,而我只能做些缝补的活儿。后来要流放,我本想跟着其他人被卖出府,或许还有别的出路。可你又求着老爷小姐把我也带上一起。”
“这一路上,你与小姐住一处,我得跟其他奴仆们挤在下等人的床铺上,你知道那有多脏吗?我的好姐姐。”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拿着银钱,你又忠心耿耿的要去找小姐。哈哈,我的姐姐,究竟谁才是你的姐妹呢?”冬青又饮了一杯酒。
冬葵听到这些,心如刀割。
自己这些年的真心到底是错付了。
在梁家,确实是让她做些缝补的差事。可是每月的月银二人都是平分的,但凡年节恩赏,冬葵也是挑好的给她。
还有这一路上,她照顾小姐,但也没忘了每日都拿好吃的给冬青。但凡是可以让她住好一点儿,冬葵都用自己攒下来的体几钱打点过了。
费劲心力带在身边的妹妹,竟然这么说自己,冬葵一时之间无法接受。
“原来你就是如此想我的?那为今你又想如何呢?”冬葵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小巧的酒杯重重的落在了桌上,细细的杯腿儿出现了一丝裂缝。
冬青两眼通红,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带着恨意,“我能如何呢?得过且过罢了,只不过以后姐姐,跟着小姐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你,怎能说走就走?你的卖身契可还在小姐那里。”冬葵气的拍着桌子,内心的诧异和愤懑不知该如何表达。
“我的好姐姐,我知道,小姐早就将你我二人的身契给了你。”冬青用左手拭去了流落面庞上的眼泪。
冬葵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不可能,我不可能将身契给你。”
“姐姐,老实交出来吧,否则别怪我心狠!”冬青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暴躁。
冬葵吓得起身连连后退:“你,你想做什么?”
冬青见她如惊弓之鸟般退后瑟缩,心底更畅快了些。“哼,今日也该我关照关照姐姐你了。”
猖狂地道:“出来吧,咱们一起给我的姐姐上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