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来的时候,安默儿发现慕容景没有睡在身边。
安默儿翻了个身,觉得昨晚是这几个月来睡得最好的一晚,即使外面艳阳高照,她还是不想起来。
她懒懒地躺在床上,想着昨夜的亲密,嘴角忍不住挂了个笑。
门发出轻微的响动。
循声看去,慕容景小心翼翼推门查看,发现安默儿醒了,他才放大了动作,端着一碗粥进来。
“你醒了?肚子有没有不舒服?”慕容景笑着问。
安默儿摇摇头,挣扎着克服懒惰坐了起来。
慕容景放了心,坐到床边,温声道:“没有不舒服就好。我陪你把粥喝了,你再洗浴一下,我下午要去一趟京城,处理王府的事情。”
安默儿接过燕窝粥一边小口喝着,一边开口询问:“是去处理灵溪的事情吗?”
“嗯,我得回去安置一下她,或者找个借口把她带过来这里,否则慕容宥可能找她麻烦。”慕容景伸手轻轻摸了下安默儿的脑袋。
安默儿点点头,表示理解。
慕容景和慕容宥本来就不是一个娘生的,两人关系从小就不好,搞不好慕容宥会对灵溪乱来,到时候坏了他们的换脸计划。
喝了一口粥,安默儿发现味道不像是春香做的,眸光一闪,问:“这个粥不会是你煮的吧?”
“好吃吗?”慕容景没有否认,而是笑着问。
安默儿一双眸子更亮了,忙不迭点头:“喜欢!这没想到你竟然还会下厨!比我做的差不了多少!”
“等我回来,每日换着花样给你做。”慕容景承诺着,眼神缱绻地看着安默儿。
安默儿只觉得心都要被融化了,幸福得让她想哭。
“对了,今后要喝三天的安胎药,”慕容景提醒道,“你前段时间一直多思多虑,前两日又因为我的原因情绪波动,喝了药我才放心。”
安默儿点头,开心得脸颊红红的。
……
下午,慕容景如时而走,安默儿心情好了许多,便在院子里陪着安鸣谦读书。
安鸣谦的将来,还需好好考量。
毕竟,他这么大的孩子,富人家都在学堂读书,他又是个极其爱读书的人。
恰好过几日学堂就要开学了,安默儿计划着让他先去近处的学堂跟着先生念书。
这天中午,安默儿正在给安鸣谦准备上学的东西,好几天不见人影的秦牧驾了一辆马车来了。
春香进来通禀之后,秦牧也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对安默儿道:“公子,猜猜谁来了?”
安默儿看着秦牧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样,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家公子?我去接他!”
说完开心地出了屋,到了巷子中的马车边上。
然而,并非是慕容景,从马车上下来的人却是兰亦生。
“你怎么来了?”安默儿脚步一顿,“你不是在给刘嬷嬷治病吗?”
兰亦生朝安默儿咧嘴一笑,“自然是治好了,才来的。”
安默儿眼前一亮,正想问刘嬷嬷人呢,马车帘子便掀开了,刘嬷嬷从马车内钻了出来。
这次的刘嬷嬷和上次见到的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上次所见,她跟一块木头一般,坐着不会说话不会动,没有任何神情。
但是这次,她下了马车,看到安默儿的一瞬间,眼睛立刻就红了。
“姑娘,奴婢给您磕头了!”刘嬷嬷二话不说,快步走过来便跪在了安默儿的面前,飞快磕了三个头。
安默儿被这举动吓了一跳,赶忙上去将人给拉起来。
“刘嬷嬷,你客气什么?快跟我进屋吧。”安默儿拿了根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
脑海中还是没有关于刘嬷嬷的任何记忆,因此安默儿觉得与她并不特别亲热。
刘嬷嬷却是满脸的激动之色,跟着安默儿进了屋,一边走一边念叨道:“姑娘竟然长这么大了,唉,都是奴婢的错,这些年没有一直陪着你……”
“这不怪你,要怪就怪冯氏。”安默儿一边说,一边跟刘嬷嬷进了屋中,让春香秋香准备晚饭,自己则一直陪着刘嬷嬷说话。
刘嬷嬷抹了一把眼泪,叹息着,开口道:“当年,奴婢和姑娘无意间救了王府的世子,没想到多年过去,世子竟然和姑娘有了一段姻缘……”
“嬷嬷你都知道了?”安默儿有些诧异。
刘嬷嬷点头:“奴婢来见你之前,已经见过慕容将军了。”
“原来是这样,”安默儿点点头,刘嬷嬷继续道,“我知道姑娘你想要知道些什么,所以今天我特地来告诉姑娘一些事情。”
安默儿闻言,忽然有些紧张。
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安松清亲生的,还有,那个古怪的匣子的事情。
安默儿站起身给刘嬷嬷倒了一杯茶喝了,才有些紧张地问:“刘嬷嬷,我想问问……关于我母亲的事情。”
刘嬷嬷看着桌上的茶杯中袅袅直上的烟雾,一声叹息之后,才缓缓开口:“姑娘,你确实不是安大人的女儿。”
此言一出,安默儿僵在了座位上,呼吸微微凝滞。
这正是她所期盼,所猜想到的。
可是,这又不是原主所期盼所猜想的。
现在的安默儿,不是原来的安默儿。
原来的安默儿是对安松清,对安家抱着希望的,她是真真正正将安松清当成自己的生父来对待的,即使安松清从来都对她不闻不问,她依旧渴望父亲的关心和爱。
真相在安默儿的意料之中,又在原主的意料之外。
默了许久,安默儿才问:“那我的生父是谁?我想去见见他。”
刘嬷嬷却是摇摇头:“这个奴婢并不知道,夫人没有说过。”
安默儿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刘嬷嬷,你不是一直照顾我母亲的人吗?”
“不,奴婢并非一直照顾夫人。”刘嬷嬷摇头,“夫人进安家一个月后,奴婢才进的安家。而奴婢进府之后,夫人已经怀了你了,而且夫人亲口说的,她府中的孩子不是老爷的。”
安默儿脸色有些难看。
想了想,她又问:“那……我母亲呢,她叫什么?她来自哪里?我的外祖一家在何处?”
既然刘嬷嬷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那外祖一家会不会是知道的呢?
出乎安默儿的意料,刘嬷嬷再次摇头:“夫人没有家人,她从来没有提过。从奴婢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就是一个人,而且腹中还怀着姑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