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弓箭背在身后,一手扶在腰间的匕首上,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而陆皎和奎狼则坐回到车上,装作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安营一般。
有时候那人走偏了,陆皎还故作没发觉他的试探,开口提醒。
“水源不是在那边吗?你怎么往这个方向去?”
“昂!对对对,我看那边的草动了一下,还以为有兔子呢!”
要不是那人转过头去,偷偷松了口气,陆皎真会相信他的说辞。
布里族中正忙得热火朝天,陆皎三人出现在他们视野范围内,还让他们有些意外。
要知道,草原上的迁徙路线差不多都是固定的,非到万不得已,不会改变。
历年只有草原上遇到天灾,水草不丰沛的时候,才会想到去别的部族迁徙的路线上寻找。到那个时候,往往都是你死我活的惨剧。
而他们也不是随意盯上某个目标,都会事先派探子,打探目标部族的底细……
见阿古拉带陌生人到部族的临时驻地,部民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用一种不友善、警惕的目光在陆皎和奎狼身上扫视。
有的小孩子,还从地上捡起不大不小的土块,只等族长一声令下,就扬到两人的眼睛里。
陆皎侧过身子,用微不可察的声音说道:“看到没,草原上的小崽子,都兄嘚列!”
“这个时候你别说话!”奎狼忍得表情都扭曲了。
不过陆皎不会告诉他,自己说话的时候已经打开了精神力屏障,嘴唇都没颤动分毫,更不用说声音了。
阿古拉也察觉到驻地的异样,扬起声音喊道:“族长!这是大部落来的游商!他们有麻布!”
最后一句话,可以说是让整个驻地炸开了锅。
看他们身上已经有些包浆的薄袄就能看出来,他们部族十分缺布匹。
每次去大部落交换回来的布匹都要先紧着孩子们做衣服穿,而孩子越来越多,孩子也会长大生孩子。
从始至终,部族的人可能就身上一件袄子,从成年一直穿到不能再穿。
阿古拉的话,并没有解决陆皎两人的窘境。
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目光从警惕,变成了灼热,就连蒙着货物的麻布,在那些部族人眼中,都像是珍宝一般。
奎狼不自在地挪到陆皎身边,半边身子靠在她身上,这才觉得安全了一点。
仅仅只是一点而已。
“你要是这样没出息,等这批货清完了,我就把你送回昌宁关!”
“别啊!难道你不害怕?”
“等你什么时候有把握,能从这样的小部族全身而退,那你就不会害怕了!”
奎狼仔细一想,还的确是这个道理。就算打不过,还不能跑么!
下一刻,他就有些懊悔,觉得刚才的表现有些怂,给自家世子爷丢脸了。
陆皎可不会管奎狼心中的小九九,她跳下马车,行了一个平辈礼,向族长微微躬身。
“答答里部额布乐。”算是自报家门。
族长巴根浑浊的眼中泛着精光,他在面前两人的身上来回扫视。
可惜陆皎的这身行头,就是按照四王子的车夫泰贺装扮的,怎么可能让他发现半点不妥!
陆皎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由着巴根打量。
这时阿古拉也从其他部民的包围中脱身,走到巴根身边,小声耳语,告诉他自己是如何和他们相遇的。
就连一路上的试探,也没有放过。
“我大汗可还康健?”巴根突兀地问了一句。
当然,他从来没见过大汗,更没去过乌兰巴托,但是不妨碍他诈一下陆皎。
“大汗还算康健,最近又派兵去姜国打了几次草谷,收获颇丰。”
陆皎仿佛真的为草原王庭占了姜国便宜,而感到高兴一般,说起草原勇士如何勇猛,兴奋得口水沫子都快要喷到巴根的脸上了。
奎狼只听懂了零星几段话,知道陆皎没说边军什么好话,但面上还有些不大挂得住。他在后面悄悄扯了扯陆皎的衣摆,示意他适可而止。
陆皎偏过头,拍开奎狼作乱的手,言归正传:“这次我随我们主子身边的大管事去镇远关互市,那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只可惜不能都换回来。
要不是镇远关有重兵把守,按我的意思,干脆抢了那互市最好了!
我听说百十里外还有个昌宁关,那里也有互市。
要我说,直接一队铁骑冲过去,不比打什么草谷油水多!”
几句话,说得巴根心潮澎湃。
一想到自己部落,不过百人,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草原上,千车一队,有些大部落甚至有十队。
像他们这样的小部族,都不够二十车。在答答里部面前,像一粒尘埃。
难怪他一个小小的随从,口气就这么大,随随便便就是一支铁骑,去抢光边境上的互市了。
当然,他从来没见过大汗,更没去过乌兰巴托,但是不妨碍他诈一下陆皎。
“大汗还算康健,最近又派兵去姜国打了几次草谷,收获颇丰。”
陆皎仿佛真的为草原王庭占了姜国便宜,而感到高兴一般,说起草原勇士如何勇猛,兴奋得口水沫子都快要喷到巴根的脸上了。
奎狼只听懂了零星几段话,知道陆皎没说边军什么好话,但面上还有些不大挂得住。他在后面悄悄扯了扯陆皎的衣摆,示意他适可而止。
陆皎偏过头,拍开奎狼作乱的手,言归正传:“这次我随我们主子身边的大管事去镇远关互市,那里面可有不少好东西,只可惜不能都换回来。
要不是镇远关有重兵把守,按我的意思,干脆抢了那互市最好了!
我听说百十里外还有个昌宁关,那里也有互市。
要我说,直接一队铁骑冲过去,不比打什么草谷油水多!”
几句话,说得巴根心潮澎湃。
一想到自己部落,不过百人,顿时心里凉了半截。
草原上,千车一队,有些大部落甚至有十队。
像他们这样的小部族,都不够二十车。在答答里部面前,像一粒尘埃。
难怪他一个小小的随从,口气就这么大,随随便便就是一支铁骑,去抢光边境上的互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