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陈服看哥哥被伍辰皓怼得哑口无言,他把目光投向朱琳泽,委屈巴巴地开口:
“团长,你以前说我们航行经验和驾驶技艺不错,可在舰队作战和指挥方面不足。
这一年多来,我和哥哥带着队伍勤学苦练,不仅读了很多海战经典,还以巨鲸为假想敌实战多次。
如今,咱这舰队的作战能力今非昔比,你就给个机会,让我们摘掉这‘炸鱼舰队‘的帽子吧。”
见朱琳泽沉默不语,陈雄黑着脸看向两人:
“嚷嚷什么,战斗的关键在于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你们拉着舰队去把罗克塔岛轰个粉碎是痛快,可我们要的是一个废岛吗?”
望着两兄弟委屈的神情,朱琳泽笑着提点道:
“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并非急于请战,而是要深思熟虑,如何高效地将这二十五条战船及俘获的水手整合进舰队,转化为我们自身的战斗力。
若是再聪明一些,应该知道我们返航后,还有好几个海港要打,到时又会多出不少战船和俘虏的水手,这‘化敌之力为己用‘的机制,才是舰队建设的首要之务。”
“有监察处、宣传科和牧师团,还有团里制定的《俘虏管理条例》,我们只要按照规定做就好了,并不需要做特别的啊。”陈服挠了挠头,不是特别理解。
朱琳泽叹了口气,看向祖天翰:
“你给他们两兄弟说说三营在消化俘虏方面是怎么做的。”
祖天翰整理了一下思路,沉声说道:
“如今团里对待俘虏一般有四道步骤。
甄别与分类由监察处来做。
教育与感化由宣传科和牧师团来做。
至于利用与改造,以及汰换为民这两个环节,虽然团里有明确的指导原则,但真正落实还需依赖连队自身的努力。
在三营,从老兵到班长、排长、连长、乃至副营长,都设有消化俘虏的指标。
若是完不成,会影响晋升和绩效奖金。
这绩效奖金是我和米营长自掏腰包建立的一个奖励机制。
此外,三营还实施了连坐制度,基层连队中若有一俘虏新兵犯错,全体俘虏新兵共同受罚,这样可以促进他们之间的相互督促与监督。
当然,具体的调教细节繁多,难以在此一一详述。
若海军方面对此感兴趣,可以派观察员来我们营待一段时间。”
陈家兄弟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惊愕。陈舒敬礼致歉道:
“团长,我们错了,为了提高战斗素养,我和弟弟大都待在船上练兵,就算轮岗,也很少去参加其他的连队交流,以后不会了,请您放心。”
“打仗带兵,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虽然你俩很刻苦,但闭门造车肯定不行。”朱琳泽点拨道,随后他语气稍缓,给予宽慰:
“虽然日月红旗上的星辰代表着拓展的行省,可除了星辰之外的面积更大,那就是海域。
而这偌大的海域以后就要靠咱们的海军去拓展,去治理,你们的责任远比其他部队更重。”
陈服望向窗外,看着阳光下那高高飘扬的日月猩红大旗,眼眶顿时湿润,他扭头说道:
“团长放心,我和哥哥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真是进步了啊……朱琳泽揪着的心一松,他还真怕陈服会问‘为什么海域是红色的‘这种问题。
点了点头,他目光扫视全场,把话题拉了回来:
“好了,接下来开始讨论罗克塔岛的作战方案。
我的要求是,三天内完全占领。”
……
罗克塔岛,外岛。
清晨,海上的薄雾还未散尽,沿岸的观察哨就依稀的发现有船只在靠近。
由于岛外暗礁密布,没有内部人员领航,船只根本进不来。
加上岛上的护卫军统领下令降低防御级别,因此,几个哨兵没有第一时间发出警报,只是正常的观察。
待他们看清了船帆上的族徽时,都暗暗放下心来,为首的巡逻队长随即下令:
“去报告统领,就说我们的船只回来了。”
由于浓雾笼罩海面,加之地形复杂,船队行进缓慢,最后一程竟耗时四十分钟,才渐渐各自靠岸。
船只还未停稳,就看到几人慌张地冲到船舷边大声叫喊,其中胡利奥的护卫队长恩里克叫得尤为凄惨:
“来人啊,胡利奥和哈维尔两位少爷身受重伤,要尽快送往中岛医院救治。”
带着上百人来接船的护卫统领普埃布拉先是一愣,接着警惕心稍减,急切问道:
“怎么回事?哈维尔少爷怎么会受伤?”
哈维尔是加斯帕尔重点培养对象,也是除了里奥斯之外家族未来的顶梁柱,这要是出了事情,无疑是晴天霹雳。
“统领,别问了,赶紧让人牵马车过来,这要是耽误了救治,谁也承担不了责任。”恩里克边喊着,边对着船上的水手吼道:
“你们这帮蠢货,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操控绞盘,把两位少爷放下去。”
听到这话,岸边的迎接队伍也慌乱了起来,有去牵马车的,有返回去请医生的,还有女眷直接就哭出声的。
当担架缓缓下降,露出昏迷不醒、浑身缠满绷带的哈维尔时,普埃布拉统领脸色铁青,心都揪了起来。
哈维尔被包裹得如同木乃伊,仅露出的面部肿胀不堪,昔日挺拔的鹰钩鼻此刻扭曲变形,纱布上血迹斑斑,触目惊心。
“我的儿啊!”哈维尔的母亲,瓦伦蒂娜夫人目睹此景,悲呼一声,随即晕厥倒地。
“夫人……夫人……”跟随而来的女仆们顿时手足无措,其中两名侍女更是趴在担架旁泣不成声。
普埃布拉迅速上前,紧紧抓住刚从舷梯上跳下的恩里克,声音严厉地质问:
“谁干的?”
恩里克看向还吊在半空的胡利奥,苦涩道:
“两位少爷为了争抢女人打了起来,后来越闹越凶,哈维尔少爷骂胡利奥少爷是废物,是家族的寄生虫,还朝他开枪,胡利奥少爷一失手把他推下了楼。”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难道不知道拦着?”
“拦了啊,可他们动了火气,声明谁拦着就要杀谁,我……我们也不敢啊!”
当另一个担架缓缓降下,众人发现昏迷中的胡利奥,除腹部被纱布紧紧包扎外,其他部位似乎并无大碍,但纱布边缘仍不时渗出丝丝鲜血。
恩里克咽了口唾沫,继续补充:
“是哈维尔少爷先动用了燧发手枪,击中了胡利奥少爷,这才彻底激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