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望着敖烈远去的背影,轻叹道:“虽千军万马,吾亦挺身而出,此子霸王之气,实乃非凡,若不能为太师所用,日后必成大患。”
直至敖烈身影渐行渐远,董卓才阴冷地开口:“文忧,传我令,令李傕城内,郭汜城外,同时发兵围剿,我就不信,十万雄兵竟杀不了敖墨寒!”
李儒正欲应允,突然马蹄声急促,一骑通讯兵飞驰至董卓面前,高声道:“禀太师,郭将军急报,并州刺史丁原突袭我军大营!”
“什么?糟糕,太师,我们中计了!”李儒跺脚道:“敖墨寒计策高明,一面刺杀太师,一面勾结丁原攻打我军,如今太师受伤,军心动摇,若幽州军与并州军联手,我军如何抵挡得了?太师速作安排,切勿让幽、并联军踏入洛阳,否则我军将无处可退,全军覆没啊!”
董卓听李儒分析,恍然大悟,意识到局势危急,心中一阵慌乱,加之敖烈的伤让他痛彻心扉,于是董卓微摆手对李儒道:“文忧,我身受重伤,不宜处理政务,一切交由你全权负责。”
李儒领命,正欲转身,忽见李肃领着一位威猛大将走近,见到董卓,李肃谄笑道:“太师果真福星高照,连北疆无敌的小霸王都奈何不了太师,可喜可贺。”明明是董卓狼狈逃窜,却被李肃说得仿佛董卓英勇无敌,连敖烈都无法战胜他。
董卓听李肃这般奉承,心情稍有好转,李肃拍马屁拍得恰到好处,让董卓心中舒畅,强忍疼痛向李肃点头,面露镇定之色。
李肃伸手向后一指,指向身后大将:“禀太师,这位是五原吕布吕奉先,原是丁原麾下先锋中郎将,与肃同乡。今日肃乔装前往,欲劝奉先归顺太师,未料奉先早有此意,肃只略提一二,奉先便随我一同进城了。”
原来,敖烈离开不久,体魄强健的吕布便醒来,贾诩谎称敖烈醉酒已休息,吕布便未再多言,自行回并州军营。次日清晨,李肃至营中劝吕布投降董卓,吕布答应,留书信给丁原,表明辜负丁原栽培,转投董卓,若战场相遇,愿放过丁原三次而不杀。
李肃曾极力怂恿吕布杀掉丁原,以示投诚董卓的决心,但因敖烈先前告诫吕布勿杀丁原,吕布出于兄弟情谊及对丁原的感恩,未采纳李肃建议,仅简单收拾,带领三千并州狼骑,假称巡查,随李肃进入洛阳。进城后,吕布才知丁原已率军攻打洛阳,为避人耳目,吕布从西门入城,而丁原攻打东门,故未碰面。
“哦?便是人称虓虎的当代战神吕奉先?”董卓强忍伤痛,笑容勉强地问。
吕布昂首答道:“正是在下。”说着,目光直视董卓。多年过去,董卓容貌大变,与当年救他之人判若两人,唯有眉宇间尚存旧日模样。吕布确信眼前之人正是当年救他的壮士,因记忆中董卓的眼神,如狼般犀利,即便如今已被阴沉取代,吕布仍一眼认出董卓。
虽吕布认得董卓,董卓却不识吕布,为笼络吕布这战神,防止再有敖烈这样的刺客,董卓咬牙忍痛道:“我有一宝,名赤兔嘶风兽,日行千里,涉水如履平地,今日赠予奉先,以表诚意。”
如历史上所载,吕布此刻应立即跪拜董卓,认其为义父,但如今的吕布无论品性还是智谋,均超历史记载,加之与敖烈共度数年,思想早已潜移默化。吕布淡然一笑,道:“多谢太师赐宝。久闻赤兔马之名,今日,我便骑此良驹,斩杀刺客,为太师立下首功。”言毕,吕布接过身旁士兵递来的赤兔马缰绳,翻身上马,向敖烈离去的方向追去。
李儒看着吕布远去的背影,低声说:“岳父大人,何以如此信任此人?今日之事太过离奇,大人还需谨慎。”
董卓抚着胸口的伤口,经过御医处理,伤口已不再流血,且敷上了皇室秘药,带来一阵清凉,但仍疼痛难忍。董卓久经沙场,这点疼痛尚能忍受。闻言,董卓用嘶哑的嗓音道:“无妨。此人眼中,只有善意,绝无害我之意。”
李儒刚才也留意到这一点。吕布对董卓虽不算恭敬,但李儒身为董卓首席谋士,自有独到见解,他早已察觉吕布眼中的善意,也因此困惑,董卓显然不认识吕布,吕布的反应也不像认识董卓,这份善意从何而来?不过无论如何,吕布这头虓虎能脱离丁原投靠,实乃大好事。董卓实力本就强于丁原,如今又有吕布相助,丁原的威胁无疑大大减弱。
洛阳北郊,敖烈独自策马狂奔,直奔北门。当敖烈视线触及洛阳北门,两千余人的西凉军挡住了去路。一将领喊道:“吾乃中郎将王方,敖烈受死!”王方指挥西凉军包围敖烈,同时对北门城墙上的守军喊道:“叛贼靠近城墙,立即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