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意是让李存勖出兵魏州平叛,然而李克用却想着借机攻取杨行密的邢、相、冀三州,并且还想把杨行密的主力包围在齐州。
曾几何时杨行密势力强盛之际,李克用也想极力拉拢。那时的李克用言辞恳切,誓言要将杨行密视为亲密的盟友,然而,时过境迁,当杨行密遭遇如此困境,势力渐显衰弱之时,李克用的嘴脸瞬间发生了变化。
曾经他说的谊情被冷漠与贪婪取代,不再有往昔的尊重与友善,只有利益和权衡,丝毫不顾曾经的誓言。
在权力与利益的争斗中,真心与情谊显得如此脆弱和不堪一击。
众将士听清后抱拳:“得令,”
李克用抬手说:“散了吧,各自去忙吧!”
众人离开后大帐内就剩下郭嵩韬李克让和李存勖了,
郭嵩韬担忧的问:“嗯,王爷,非要如此吗?”
李克用说:“我那年纪大了,没多少时间了,眼下这个时局是我这一生唯一的机会了,”
李克让说:“大哥,如果王审知没有如约而至,那么我军就要独自面对齐州城内的六万杨军了!”
李克用说:“十一万对战六万有胜算,”
郭嵩韬担忧的说:“可,万一王审知趁我两军鏖战之际半道杀出岂不是万劫不复,”
李克用问:“存勖,我让你捎的话你传去了吗?”
李存勖说:“差人去了,明日就应该能回来,”
李克用说:“只要魏州的叛军不动,王审知是懂的如何取舍!”
郭嵩韬想了一会忽然明了说:“嗯,这就稳妥了,如果王审知攻我们,就让魏州叛军下齐州缠住杨军,我主力转头南下,兖州寻王审知主力决战。”
李克用起身说:“嗯,我正是此意,所以王审知是懂取舍的,他势必与我联手拿下齐州之后瓜分了淮南道!”
李存勖担忧的问:“可,朝廷万一动怒,禁军直扑我们当如何?”
李克用说:“看打到什么程度?如果完全取胜就联合江南东道王审知上表说杨行密谋反,皇帝要是不信就让他去地府跟杨行密对对账去,”
李克用意味深长的看着李存勖说:“存勖,记住了被俘献城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能发生,若不是你有此事,我也不愿再风烛残年冒这大险。”
其实当李克用得知李存勖被俘,还偏开魏州城门献城给叛军的那一刻,他只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气血翻涌。
他心中怒吼着;“这个逆子!怎会做出如此糊涂之事!”眼前不止一次浮现出魏州城门洞开,叛军鱼贯而入的场景,作为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兵,他知道丢失城池意味着什么。
然而,愤怒之余,李克用心中更多的是无奈和悲哀。李存勖是他选定的继承人,是整个河东晋军未来的希望。尽管犯下如此大错,他又怎能轻易放弃?
他深知,若此事被公之于众,李存勖将身败名裂,再无翻身之日,而他李克用一生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流。想到此处,他就把内心那种不甘愤怒转移到了揭露此事的杨行密身上,所谓人成精了佛爷都怕,他这一波操作,李存勖反而成了对河东禁军有功无过,日后若有人翻起旧账,李存勖一句话:“是我挑起了,江南东道和淮南道的战事才有了我们东进的机会。”谁敢反驳!
不过由此一来时局变得十分复杂和紧张。
夕阳的余晖如同一张金色的纱幔,轻轻地披在了大明宫的身上。这座宏伟的宫殿,在晚霞的映照下,显得庄严肃穆而又带着几分神秘的韵味。
金黄的光芒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彩,仿佛每一片瓦都在诉说着昔日的辉煌。宫墙高大而厚重,被夕阳勾勒出清晰的轮廓,宛如历史的脊梁,承载着岁月的沧桑。
一个宫人捧着一个竹筒,上面封着蜡封,小碎步倒腾的飞快,朝着尚书房走去,“陛下,前线战报到了!”
“嗯,给朕拿进来,通知大臣们来尚书房了吗?”
宫人小声回答:“都已经在殿外等着了!”
皇帝说:“宣吧!”
一个宫人捧着竹筒进来:“陛下,”
皇帝接过来仔细看了一下蜡封完好就说:“拆了吧!”
那宫人碰过竹筒转身去忙了,七八个大臣鱼贯而入后跪地三呼:“吾皇,,,,”
皇帝没抬头保持着低头写字的姿势说:“平身,等一看一下战报我们在议一议。”
拆开竹筒一个内官捧着一个卷轴,走过来递给皇帝,皇帝撑开后认真得看着,忽然眉头一皱,猛然起身脸色竟是惊骇之色,“这,,这,,河东的军队围住齐州干嘛?”
寿王闻言脸色也很紧张,几个大臣也是面面相觑,
皇帝把卷轴递给寿王,表情呆滞的说:“李克用和王审知疯了吗?”
寿王看完脸色大惊:“这,这,放着魏州的叛军不打,去包围杨行密,这,,”
杨复光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并未表现的多惊讶而是抱拳行礼说:“陛下是你下旨让王审知时间一到不用请旨接管郓州的呀!”
皇帝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显得有些手足无措:“那,那朕只是让他接管郓州没让他继续攻击其他州县呀,而且,而且这个李克用是咋回事?”
寿王说:“就算是杨行密平叛不利,王审知奉旨接管他的防务就行了,李克用,陛下可是下旨让她去魏州平叛的,”
余富友语气略带无奈的说:“陛下呀!淮南道天下五分之一的稻米出自那里,李克用会坐视让王审知独吞吗?”
皇帝像是在解释似的无奈的说:“可,爱卿,魏州的叛军还在哪里,他李克用就坐视叛军近在咫尺而不顾吗?”
余富友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陛下叛军反叛的是朝廷不是他李克用,”
齐州城外;河东军,马军都指挥使李嗣本,马步都虞侯李存璋,先锋指挥使史建瑭,三将军率领的河东大军如一片汹涌的黑色潮水,将齐州城紧紧包围。
城外,旌旗蔽日。士兵们整齐地排列着,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手中的兵器泛着寒光,却安静地伫立,没有进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