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凝视着远处淡淡说:“庙堂高位不好吗?金如山银如海吃喝不尽不好吗?美女姬妾成群享受不尽不好吗?”语气中带有一丝哀怨,一丝不甘。
或许是李康选刚才的话也触动了她的内心,谁生来愿意去算计别人或者被人算计,这种朝政的尔虞我诈不都是被迫卷进去的吗?谁生来不想过着安逸的生活,和一个相知相伴的人厮守在一起,一生简单平安!
李康选也被公主的情绪感染转身目光有些热辣的看着公主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愿得几亩田晨耕暮还家,”
公主满眼温柔的看着李康选,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很多问:“你志在田园?”
李康选迟疑了片刻后说:“我即便回不去了,也希望遇到一个相爱的人,相守白头。”
公主说:“那你遇到了吗?”语气中多了些许担忧。
李康选说:“还没有,也许在这里我不会遇到吧?”
公主先是有些喜悦之色后带着失落的情绪说:“婚姻大事,媒说之言,门第之鉴,哪来的男欢女爱!”
李康选看着门口的韦保衡问:“你难道不喜欢这个韦驸马吗?”
公主幽怨的说:“何来喜欢,夫妻而已,他为荣华,”
李康选感叹说:“可悲呀!你们古人生活真是没一点乐趣。”
公主不高兴的质问:“古人?好像你是今人一样!”
李康选笑道:“是呀!我是后来人。”
公主看着李康选说:“我与你相识几日,便觉你与众不同,”
李康选说:“哪里不同?”
公主说:“你胆识过人,才思敏捷,” 李康选笑笑没说话。
很明显二人聊跑题了,此刻公主婉如一个普通的女子正和眼前自己心仪的男子闲聊着,而李康选仿佛跟公主之间没有了那上千年的代沟,彼此说道每一句话好像都能直达对方内心深处!
公主终于意识到跑题了就说:“我保你官运亨通,你保皇族稳固。”
李康选有些不满的情绪说:“开始谈条件了?”
公主又恢复那种正色严肃的语气说:“我们不妨坦诚点。”
李康选说:“皇权更替,自古以来不都常有的事,你要学着适应!”
公主白了他一眼说:“君权天赋,社稷岂能拱手让人!”说完转身就走了,李康选站在窗口头也没回,也没去送她,仿佛还沉浸在刚才和公主的对话里,他貌似读懂的她的内心的孤独寂寞和无奈。
沉思中的李康选听到刘宣庭和几个伙计喊着:“恭送公主!”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韦保衡正恶狠狠的瞪着自己,随着公主的队伍缓缓的离开,李康选的心仿佛也跟着走了!
跪伏在地上的几个小伙计长吁一口气,一个个无力的相互搀扶爬起来,刘宣庭弓腰扶着双腿走到李康选身后:“翁主呀,你吓死我了,你真是每次都让我惊魂犹离呀!”
李康选回过神思绪凌乱:“这长公主,,,,”
刘宣庭不满意的说:“翁主,你今天是怎么了?公主举荐你做官你咋还推辞!”
李康选:“我不想被人牵着鼻子走!”
刘宣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跺脚道:“唉! 翁主势也事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何守业满脸灰尘,几缕发髻凌乱的飘在幞头外,衣服也是一层浮土,从外面一脸疑惑的走进来还不忘回头看看长公主的队伍离开的方向:“这么大阵仗谁呀?”
刘宣庭激动的上前拉住何守业的手:“何兄你可回来了!”
何守业还是疑惑刚才离开的队伍:“那谁呀?”
刘宣庭回答:“长公主殿下的依仗!”
何守业闻言惊叹:“啊!长公主!”
刘宣庭一脸不满的看你了李康选一眼:“是,长公主殿下举荐了翁主入朝为官,翁主给拒绝了!”
何守业更疑惑了:“啊!这是为何翁主?”
李康选一脸不耐烦的说:“唉!你们不懂,京都的事情咋样?”
何守业此刻仿佛刚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急忙拉着二人走进了后院到了僻静处:“我没见到杨复光本人,但是我见到了他的另一个义子,少府监三品监事杨昆。”
刘宣庭着急的说:“那结果呢?”
何守业激动的说:“果不出翁主所料,铁典印早就颁发了,这索要钱财之事并非杨复光授意,而是洪四祥自己的意思,”
刘宣庭面露喜色:“那就好办了!”
李康选说:“已经不重要了,洪四祥肯定会被田阉一党扳倒,而我们也会被杨复光视为田阉的帮凶!”
何守业不理解:“这是为何?”
刘宣庭把李康选答应刘允章打造军械的事说了一遍,听完何守业很是不满:“翁主,你糊涂呀!你可知如果这批军械一旦开始打造,刘允章随时可以发难,即便他不发难,那日后也是遗患无穷,他一个留守都能索取这么多军械,如果河东节度使差人来索要,江南东道节度使也差人来要,甚至陛下身边的禁军也来要,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康选听完这才明白日后的风险是什么?武威军在当下藩镇兵马的眼里,基本是没有战斗力的,他们都能跟自己索取这么多军械,那兵强马壮的各个藩镇能不动心吗?真是堵住前面的狼后院又溜进来了虎。
李康选只好低声解释:“我当时没想这么多,我就想着借此机会我们可以打造兵器借机武装自己,也省的藏匿那么多军械!”
何守业闻言赞同的点头:“嗯,这倒也是,比起私藏军械的长久风险,能光明正大的打造兵器还是利大于弊的!”
刘宣庭着急的说:“二位,还长久?还以后那?眼下先商议一下这批军械到底做不做吧?”
何守业沉思道:“既然答应了,还是要做的!”
刘宣庭:“何兄你也糊涂了,万一做了一半刘宣庭翻脸,跟朝廷弹劾我们私造军械图谋不轨,在把我们田庄的事抖露出来,万劫不复呀!”
李康选:“应该不会,我给他要了武威军的文书,让武威军给我们一个委托的文书就行了!”
何守业点头:“妥当,由此文书想必刘允章不会翻脸,其目的就在得到军械,从而有媚上邀功的资本!”
刘宣庭依旧担心:“那何兄,如你适才所言,日后那?日后藩镇都来索要我等当如何?”
何守业说:“是呀?这日后该如何应付呀?此事之后想必天下皆知我们能锻造兵器,当如何自处呀?”
刘宣庭说:“适才何兄没在,如翁主接受了长公主举荐入朝为官,那就是兵部侍郎,东都宿率卫,武威军右都尉,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而且我们可以光明正大的拉起一支队伍,”
何守业点头:“不仅如此,我们还可以光明正大的囤积一些军田庄!”
刘宣庭一副懊悔模样:“可翁主给拒绝了!”
李康选:“看你俩这样子,非要把我给卖了才能稳住局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