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后李铭臣左手抱着头盔右手提着横刀,躬腰恭敬的站门口并未离去!
长公主低头忙着手里的活轻声的说 :“将军日后穿着甲胄就别跪拜了!”
“下官知道了,多谢长公主体恤!”
长公主依旧不紧不慢的低头忙着手里的针线活柔声问道:“你火急火燎的跑到着内庭说有急事见本宫?”
李铭臣认真的回话:“禀公主殿下,今日城内混进来很多生面孔!”
公主闻言手里的活停了下来眉宇紧锁:“是什么人你查了吗?”
李铭臣认真的回答:“下官已经基本探明了,这些多是都畿道附近田庄的耕夫,这些田庄又多是福生食记的私产!”
长公主看了一眼红艺,红艺领悟就问:“李将军,可查明他们进城的目的?”
“回公主,小的只知道,他们的东家好像是卷入了杨田之争,貌似事情不小,下官是觉得,胡善和刘允章想借机发难欲图人家产,这李康选秘密调集这么多人进城是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长公主娇媚的干咳了一声:“他们有这个实力吗?”显然这位长公主是不相信李康选有对抗刘允章的能力。
李铭臣回话道:“公主有所不知,此人绝非庸才,手下有刘何二人更是干练,眼下都畿道附近他们的田庄有四处,轻壮劳力不低于五千人,而且他们还有个护商队就在城北人数在两千以上,这些人多是附近被官府征收田亩的折冲府兵户不可轻视!”
长公主闻言立马起身移步出来正厅柔声问:“你是担心他们会被刘允章那个蠢材给逼反!”显然这个情况把长公主吓到了,城里可战武士两千,暗处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已经不是械斗或者抗法这等小事情了!
李铭臣见公主出现在面前立马低头回答:“禀公主,若他们只是跟刘允章之间龌龊倒也无妨,可据市井传言;此人有几百万金银此等巨资,试问那个藩镇不惦记,他只要许诺下重金,顷刻大唐天下就会兵连祸结,真把他逼到生死之际他们就地募兵举事谋反也不是不可能,就眼下而言他手里的力量绝非刘允章所能抗衡的,一旦交兵刘允章必败无疑!”
红艺担忧的问:“那可如何是好?”
李铭臣满脸自信铿锵有力的说:“若真是如此,我等有能力确保为长公主杀出一条路去京都,可,,可,,,”他最后这吞吞吐吐的样子,让红艺有些着急急忙说:“将军可是什么?你说呀!”
李铭臣警觉的抬头瞄了一眼公主道:“可东都就落入了贼人之手,”言语神态李铭臣很是顾忌!
长公主悠悠然的说:“如果将军和武威军合兵一处平叛胜负几何?”
李铭臣像是早就知道公主会问于是急忙回答:“公主有所不知;武威军编制四卫实则缺二仅存战力不到三万,且军马器械久未得到补充,而且他们久违战阵士卒多松懒懈怠,一旦战事起他们会不会倒戈一击都未可知!若我们跟他们合兵怕是要拖累我们,”
长公主问:“那以将军之意,一旦战事起本宫只能移驾京都?”
李铭臣放下头盔和横刀正要下跪长公主抬手示意他不要跪,李铭臣只好站着抱拳说:“禀公主,下官实在不敢撒谎,就怕到时京都也危亦!”
长公主见他神态紧张说话间额头细汗都渗出了就柔声宽慰道:“凡事将军但说无妨!”
李铭臣壮壮胆子继续说道:“若东都有人举事,起兵戈,而武威军溃败,那么天下藩镇欲谋夺神器者十之有八九,远的不说就河东道节度使李克用恐怕就会发兵长安,还有淮南道节度使杨行秘,江南东道的王审知,杨复光族兄剑南道杨复恭,他们这些手握兵权的封疆大吏哪一个不想问鼎中原!”
长公主听完,微微点头,李铭臣的话并不是无端揣度,她又岂能不知这里面的凶险:“那将军的的意思,我不能听之任之要想法阻止?”
李铭臣见自己的想法被公主道破而且有采纳的意思就激动的抱拳:“公主殿下英明!我们不能任由双方火并,引发兵变燃起祸事!”
长公主试探性的问:“可杨田之争连陛下都不敢明旨过问,我一个赋闲的长公主能如何?”
李铭臣早就胸有成竹立马答话:“禀公主,下官议;举荐那李康选进京为官,官爵在身杨田二相多少会忌惮些,最关键的是他若能效忠皇室和陛下,兵权可以适当的宽松些,也是对皇权有利。即便他入朝后无所作为,至少他手里的兵马会摆在明面上,朝廷对他多少有些约束,摆在那里对杨田或者藩镇也可起到牵制作用!否则任由其私下发展,恐怕将来会尾大不掉呀!”
长公主微微点头算是彻底认可了他的想法。
如今的大唐已是病入了膏肓,朝廷的连年亏空,这让本就孱弱的禁军更弱,而那些征收不上来的税都跑去了各个藩镇的兜里,这就导致了一个局面各个藩镇兵强马壮而中央朝廷岌岌可危!
如果此刻东都再出点兵事朝廷的武威军再镇压不了,那觊觎皇权的藩镇就会一哄而上。
所以李铭臣的建议,长公主是明白的,这是最好的办法!
长公主思量完抬手,红艺快步来到了近前,公主说:“你去告诉,裘老总管,去一趟留守司告诉胡善和刘允章那俩蠢货,那个叫李康选的本宫保下了!”
说完长公主转身进去坐下继续忙着:“李将军,今日的事本宫记下了!你且退下吧!”
“下官告辞!”
“这叫什么事?我都多少年没见过田令孜那兔崽子了,咋还弄出了胡姓的干儿子,他干儿子不就一个姓郎的吗?”
长公主府总管太监名叫裘缘正二品,是先帝母亲也就是长公主的奶奶,亲自为长公主指定的抱养太监,从小伺候长公主长大,也是大唐如今为数不多的老资历宦官之一和杨复光同出一门都是一个老太监教出来的!
搀扶着他的一个小太监:“老祖,我有点怕!”
“怕啥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
小太监搀扶着裘缘,身后跟着几个金吾卫朝着留守衙门走去!
小太监担忧的说:“都说田相毒辣,咱们可别得罪他!”
裘缘不懈:“哼,他当初刚进宫的时候,还跟我祈过吃食那!”
“可老祖人家现在是相爷!”
二人不大一会到了留守司衙门,门口的衙役见了立马笑着迎接:“老祖你咋,得空过来了?我这就去通报留守大人!”
一个衙役麻溜的跑进了院内!
不大一会刘允章胡善出来迎接,胡善满脸堆笑抱拳:“老祖宗,你身体可好?”
裘缘邪魅一眼没好气的说:“好着那,咋了?你义父盼着我死那?”
胡善满脸堆笑抱拳:“老祖说笑了,岂敢岂敢,我义父时常惦记老祖!”
裘缘没好气的说:“他小田子,出息了你是他第几个干儿子?”
胡善略带自豪的神情抱拳道:“小的入门晚。”
裘缘眼睛看着天没好气的嘲笑道:“这人那缺啥就稀罕啥,我们这种,没人种的太监就稀罕被人叫声爹!”
胡善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两眼恨意的看着裘缘,而裘缘也不怵,依旧说:“你日后是不是也打算认几个太监做儿子?”
胡善只是满怀恨意的看着他不再接话,刘允章见气氛尴尬就急忙圆场道:“老祖说笑了,田相也是照顾晚辈后生!” 说话刘允章拉了一下胡善的袖子,胡善这才红着脸一旁抱拳附和说:“是,,是,,”
刘允章急忙摊手请势:“老祖请内庭叙话,”
裘缘斜眼看了一下说:“我不跟你们进去了,传长公主口谕!”
刘允章和胡善急忙下跪,裘缘语气不懈的说:“长公主说了;你去告诉刘允章和胡善那两个蠢货一声,那个叫李康选的本宫保了,”
说完裘缘就转身离开,刘允章一脸懵:“哎!老祖就这一句?”
裘缘一脸懵的回答:“嗯,就这一句!”
胡善不知道是刚才被羞辱的没缓过来,还是此刻被骂的愤怒笑憋的脸通红,而刘允章一面呆滞的蒙圈状态,裘缘身后几个金吾卫武士抿着嘴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