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打马尔福一顿后我趁着药效还没过赶紧逃离,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才冷静下来。走廊中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和议论声,不用想都知道是马尔福要搜寻半夜袭击自己的人。
我可能太冲动了。
即便是重来一次我也照样打他。有妇之夫,私藏小像?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我并没有立即去开门,毕竟熟睡的人从被吵醒再到去开门可得花费不少时间。但出乎我意料的是,敲门声并没有持续很久,有人在外面制止了敲门的人。
我走到门后,听到门外传来马尔福的声音,“不必惊扰其他旅客,等各位休息好明天再调查也无妨。”
“阿布,你都被打成这样了,”维萨朵拉不肯罢休,“居然还要为这些……这些人着想?马尔福可不是好惹的。”
我解开门锁,拉开门,眼睛却被门外的好几个明亮咒刺了一下。闭眼适应后才看向他们,“各位,发生了什么事?”我大大方方地与维萨朵拉对视,她毫不客气,“法逻小姐,阿布在睡梦中受到袭击,我们正在搜查袭击者的踪迹,不知可否……搜查一下你的房间。”
我侧身,抬手示意随便。维萨朵拉挣开马尔福的手举步进来,“男士不能随便进入女士的房间,法逻小姐这里就由我一人搜查好了,劳烦各位去别处看看。”
我不发一言,亲眼目睹维萨朵拉把其他人拦在门外,“砰”地关上房门,“好了,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我就直接说开了?”
我抬手,房间中的灯瞬间全部亮起来。维萨朵拉诧异地看着我,“看来法逻小姐近些年并没有荒废自己的学习。”
“马尔福夫人,有事直说。”
“刚才是你袭击的阿布吧?你发现他的秘密了?”
“我觉得算不得什么秘密,连你都知道,我都不敢想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如果你是来叫我远离马尔福的话,我会如你所愿,12月中旬我将去往美国。”
“永远不再回来?”维萨朵拉咄咄逼人,见我迟疑,不由得冷笑一声,“马尔福的势力确实引得不少人趋之若鹜,但你最好掂量自己的身份,一个泥巴种,多么勇敢。”
“维斯托利亚,我来到这里不会单单只有马尔福这个目标,况且马尔福不是我的目标。所以,别把我跟别人相提并论。你与其来防范我,不如好好与马尔福谈谈心,以后与他相互扶持的是你,若是你都与他离心,骄傲的他又怎么会放下姿态来与你举案齐眉。”
“住口!”维萨朵拉被气笑了,“这里最没有资格这样说的人就是你,我与阿布离心的源头是你,只要你存在,你就是错误!我根本不理解你这个泥巴种到底有什么好的,布莱克、格林、阿布,还有……都对你另眼相看。露琪因为你……”
“因为我怎么了?”我见她不说了,只惊疑不定地看着我。我挑眉笑道:“维斯托利亚,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你在套我话?!”
“不好意思,套话这种技能伏地魔可能要比我更在行,我只是激怒了你,你能说多少,我就听多少。”
维萨朵拉拿出魔杖上前来顶着我的脖子,有些恼羞成怒,“你这个低贱的,泥巴种,我会让你后悔的。”
“怎么让我后悔?告诉他们我是袭击马尔福的人。抱歉,你没有证据,魔法部的人可不会听你的一面之词。而且现任魔法部长是我的朋友,只要我一句话,马尔福还会不会有今天这样的辉煌可就不一定。”
布斯克茨自上任后就执行严政,就连魔法部的老员都无法免受其难,更何况魔法部外的。维萨朵拉怕了,如今她与马尔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闻言只得不甘心地放下魔杖,转身推门出去。
翌日清早,我收拾行囊离开破釜酒吧,换了一家麻瓜经营的酒店入住。布斯克茨来信说,派出去的傲罗已经找到麦格,并且麦格也同意回霍格沃茨担任校长一职。
我写好一封信塞进纸封给芙伊拉叼住,要她赶紧送出去。
回首,书桌上的教学级占卜球正熠熠生辉,其中显现了一个萤蓝色的人名——Natz·Faul。
气温持续下跌,簌雪飞扬,给城市披上一层银装。我跟随费曼远渡大西洋到了北美。
查尔斯夫人因为处于昏迷状态,魔法世界的交通运输方式无法将她转移到美国,于是我和费曼带着查尔斯夫人乘坐麻瓜的民用飞机花费十一小时到达纽约。美国魔法国会派来的傲罗则是通过各自的方式回去。
我在查尔斯家附近租了一个民居暂住。费曼考虑到自己时常不着家,无法妥当照料查尔斯夫人。于是将对方送到魔法伤病医院,聘请专人照顾。
奎妮原本与费曼没有交集,但听说他曾在霍格沃兹任教,于是找上对方询问我的近况,不料得知我也来了纽约。我原本不想打扰这个三口之家,现在相识越密切,日后分别想必也是一直痛苦。
但是一打开门就撞上奎妮明媚又真诚的笑容,叫我也没办法狠下心来。六岁的尼娜扒开奎妮的大衣,钻出来兴高采烈地叫:“姐姐!”
外面飘着鹅毛大雪,我赶紧叫她们进来,客厅中的壁炉里火焰正旺。房东是一对老夫妇,因为儿子儿媳的工作原因迁移到了澳洲,为发挥这座房子的最大价值,就将此屋挂牌出租。所以,现在这个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居住,不过我只能使用一个固定的卧室和日常必需区域。
“雅各布如今已经开了好几家分店,整个人忙得团团转。我有时忙完自己的工作得闲都不敢打扰他,现在你来真是太好了,不然我和尼娜可就太无聊了。”奎妮把尼娜抱起来,一起朝我发动“无辜”技能。
我无奈地给她们倒了两杯热牛奶,“能陪伴你们自然也是我乐意的,但是我有时也会有些工作。”
“什么工作?我已经打听到了,你现在既不是霍格沃茨的老师,也不是英国魔法部的职员。莫非,你不会进入魔法国会了吧?”奎妮有点惊喜,“这样的话也不错,我们一起上下班?”
我摇摇头,“你听说伏地魔了没?”
“伏地魔?”奎妮点点头,但有些不以为意,歪头笑道:“听说过一点儿,但是美国魔法国会可不是吃素的,一个小小的欧洲黑巫师嘛,掀不起大风浪。”
我装作不经意的说到,“是啊,小小的黑巫师,国会主席想必并不会把他放在眼里。”
“那是,”奎妮俏皮地眨眨眼睛,“主席说我们国会的防御系统非常牢固,傲罗队伍也非常壮大,就算伏地魔带着那一众食死徒也不会攻破国会,叫我们不必为其担忧。而且呢,美国还有伊法魔尼呢,伊法魔尼可是美洲巫师人才的发源地,只要它还存在,就还有希望……哎呀,我在说什么呢?真是太糟糕了,我居然会联想到最坏的结果。”
尼娜已经把那一大杯牛奶灌进肚子里,餍足地拍拍自己的肚皮,这一举动把奎妮逗得哈哈大笑,“小馋猫。”
送走奎妮和尼娜后,我侧身,正好看见推开自家院门的费曼,当即叫住对方。费曼也就此停下走向家门的脚步,折返出院子来,“娜茨?怎么了?”
我微微抬手,身后的屋门自动上了锁,“去你家里聊。”再次锁上院门,我与费曼一路进了查尔斯家,“傲罗办公室一切如常吧?”
“没有异常。”费曼有点疑惑我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先脱下风衣挂在门口的衣帽架上,又用火焰咒给壁炉生好火。等他终于坐下,我已经熟稔地给我们二人倒好热咖啡。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费曼如是问道,“你跟科瓦尔斯基夫人见面了?”
我点点头,“听她的意思,国会似乎经主席安抚,并没有对伏地魔产生任何戒备之心。”说安抚还说轻了,分明是洗脑。
“前些年的默默然事件确实让国会上级部门的积极性一振,但是如今平静的生活也早已消磨殆尽一切。你不用担心傲罗办公室的警戒状态,有我在,他们不会松懈一刻。”
我自然相信费曼的话,但是无论如何傲罗办公室还是得听从上级命令,到时也还是多有束缚。
我:“不止国会,还有伊法魔尼。我受奎妮启发,认为食死徒可能也在伊法魔尼安插了黑手。”这些学生是未来魔法世界的接班人,充满无限潜力,如果夭折在学校里,日后各领域的人才缺损又由谁来补上呢?只要还有种子,希望之火就会延续。
费曼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起身,“看来得加班了,我回一趟国会,把伊法魔尼教职工的资料调出来。你……”他回头看我,思量我的去处。
“你去吧,我等你。”我说到,“我们一起看,人多力量大,记住动静不要搞太大。”
费曼展开一个微笑,握拳抵唇清了清嗓子,“我尽量快去快回。”
伊法魔尼的教职工变动相比霍格沃茨要稳定一些,起码不会一学科一学期换一个老师,所以能看的资料并不是很多。费曼本想调取伊法魔尼自1938年以来的教职工资料,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叫他把年份往前提了12年。
犹记得当初里德尔曾跟我一起穿越到过1926年,对方提前培养钉子也不是没有道理。
诸多档案中,有一份异常明显。哈尔斯·朱,此人27岁,资历空白,生平只有简短的一句话:美籍英裔人,出生时父母双亡,由养父母带到美国生长,1937年入伊法魔尼学校学习,毕业留校任教。
我和费曼都注意到了他。
我思考片刻,以食指指尖一点这份档案,“查一查他的养父母在英国的经历,以及是什么人让他进入伊法魔尼任教的。”
将所有剩下的档案打乱后,我又叫费曼挑了一份最正常的档案,“布兰登·史密斯,也一并调查。”
这几天快到圣诞节了,我不是这边土生土长的人,所以对圣诞节并没有太大的执念。费曼这一次回家还是国会特许的假期,留给傲罗们准备事宜。我观察到,周围邻居早早就从山上砍了挑选好的枞树运到家里修剪装饰。
我不知道费曼打算怎么度过这一个圣诞节,反正我已经拒绝奎妮邀请我去她家过节。我享受别人的热闹,并不享受有我参与的热闹。
12月25日,城市上空弥漫着美国国民喜气洋洋的味道。商业街上播放着圣诞歌,邻里间飘着火鸡香料的味道。孩子们在银装素裹的小路上互送圣诞贺卡,然后不知是谁嬉笑了一句,所有人都开始追赶打闹起来。
我还是被热情地奎妮抓去了她家,因为要与雅各布一起准备圣诞大餐,她无暇分身,只得拜托我和尼娜一起装饰圣诞树。等到准备就绪,我们一起祷告完,又唱完圣诞歌,开始晚餐。
尼娜闹着要和我合照,我捱不过,同意了,她左右招呼,奎妮和雅各布也加入进来。离开奎妮家的时候,她递给我两个小礼盒,“今天是圣诞节,不准推辞,一个是你的,另一个给查尔斯先生。我之前也邀请过他来我们家,但是他不同意,我也不好意思把他拐带过来。查尔斯家经过那件事后……”
奎妮苦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但我懂她的意思,“我和查尔斯谢谢你的好意,祝你圣诞愉快。”
“也祝你们。”
寒风呼啸,大雪依旧。我踏进查尔斯家的院子,只看到屋里闪着微弱的光,又用开锁咒打开门,却发现费曼盖着毛毯倚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壁炉里,干柴毕剥,火光舔舐着费曼安详的睡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