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上橱柜推开窗户,发现这里竟然是三楼,目测有五米高。我正在思考该怎么从这里跳下去,却听见身下的橱柜发出了声响。
我不作一声,慢慢回身趴在橱柜上。僵持许久,橱柜下的人禁不起等待,推开柜门爬了出来。
这是一个穿着咖啡色背带裤和白色衬衫的七八岁灰发小男孩。小男孩已经看到了我在阳光下投射到地上的影子,他猛地回头,死死地瞪着我。
小男孩生得白白净净,只是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灰蓝色的眸子里充满着惊魂未定和愤恨的神色。
我见他张开嘴巴预备大叫,赶紧扑倒他,再捂住了他的嘴。我抬指抵唇示意他不要说话。见他这样惊恐的模样,看来是这户人家的漏网之鱼。
等到男孩镇定下来,我把他拉上橱柜一起跳出窗口。男孩第一次尝试这种疯狂的举动,情不自禁放声大叫起来。我拉着他的手,抽出魔杖念咒。
“Arresto momentum(减震止速)!”
原本在街头安享这来之不易的假期的行人被两个从天而降的孩子惊扰,他们迅速围了上来对我们询问。
“孩子们,你们怎么从天上掉下来?”
一个面露担忧的老婆婆过来扶起我们,我赶紧谢辞他们的好意,拉着男孩逃离这里。被拉到巷子里后,男孩终于甩开我往回跑,“我要我的爸爸妈妈!”
我赶紧拦住他,“你会死的!”
他捏着拳头打在我身上,“你们都是坏人!你们用巫术杀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我紧紧抱住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男孩,等他发泄完后再拉起他往更远处走去。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有人在窥探着我们,等我转头仔细去看那些与我们擦肩而过的男女时,那种感觉又消失了。
身边在不住抽泣的男孩突然朝路边的老爷车大喊,“外公!外公!”黑色的老爷车走下一个身姿挺拔、穿蔚蓝呢绒大衣的白发老爷子,与他一同下车的还有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
我赶紧放开这小子落荒而逃,却被他双手扯住了衣角。我内心抓狂,哇呀呀!你这个恩将仇报的白皮小汤圆!我狠心撕开衣角,转身跑了。男孩失去受力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诺比!”老爷子粗犷的声音和保镖的恐吓声被我远远地甩在身后,直到再也听不见了。
我扒拉一下被撕烂的衣角,心里一阵肉疼。这是去年游戏好友送我的一件夏季特推定制服装,藕丝做的啊!一寸布一寸金。小败家的!
感情并不是我的错觉,原来街上那些注视着我的目光是真的。因为我一抬头竟然发现了两个堵在面前的男人,其中一个男人用食指与中指并夹一张羊皮纸。
他们的目光在我的脸和羊皮纸之间来回移动,“没错了,就是这个孩子。”
我不发一言地转身,却被缴了械、捆了起来。
我:“……”
我被他们同时出手抓住肩,眼前一花,周遭的景象瞬息间切换到魁地奇世界杯会场。突觉肠胃一阵汹涌,我一头栽在观众席的座位上干呕起来。
此时,有人伸手,将一颗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糖递到我嘴边。视线变化,我看到了手的主人——是邓布利多。道一声谢后,我张嘴咬住那颗糖,郁闷地倒在座位上。
新的一天开始,朝阳洒落在人去楼空的会场中。我以为自己看错了,眨眨眼睛,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对面的废墟。没错,原本宏伟壮观的会场被炸塌了一方,甚至还波及到了主席台。
废墟里散落着已然凝固的紫色血块!还有一些破碎的各色布料。
我心里激起恶寒,扭头去看站在不远处激烈争吵的几人,其中两人正是我昨天见过的国际巫师联盟主席和德国魔法部长。高布斯的状态并不好,他的左臂缠着绷带,整张脸就像煮熟的小龙虾。
邓布利多掏出魔杖轻轻一挑,解开了我身上的禁锢咒,“你做的很好。”我满头问号,眼角的余光中出现一抹橘色,是昨晚那只坑害我的嗅嗅。
它在我身上嗅嗅,又钻进了我的怀里。身后出现两道身影,是忒修斯·斯卡曼德和纽特·斯卡曼德。我战术后仰,九敏,主线人物到齐了?
忒修斯径直走向争论组。他好歹是英国魔法部首席傲罗,参与调查此件重大恐怖袭击事件理所应当。
纽特走过来,微微俯身微笑着与我握了握手,“你好,我是纽特·斯卡曼德。”我受宠若惊,殷勤地点头道:“学长好学长好,我是娜茨·法逻。”
邓布利多将我扶起来,“怎么样,缓过来了吗?”见我点头,他朝纽特说到:“布莱克夫妇还没有离开,你带着娜茨到外围去找找。”
纽特应到,带着我走下观众席。我回头看见邓布利多被情绪激动的高布斯拉进讨论组,终于悄悄问到:“他们对这次的袭击事件有头绪了吗?”
纽特带着我一路走进帐篷群,“谁知道呢。你被罗齐尔抓走,有没有受到伤害?”我突然想起来纽特被格林德沃电疗的剧情,有点好笑地说到:“没有没有,他们见我没啥威胁就没关注我了。”
会场外的帐篷已经少了很多,留下的帐篷里大多有不能过度转移的伤员,一些医疗师穿梭在各个帐篷间。
纽特将我送到布莱克的帐篷外,又抱起嗅嗅就离开了,我一进门口就被两眼红肿的沃尔布加抱了个满怀。露琪在旁边根本就插不进来,只得叽叽喳喳地描述昨晚的凶险。
布莱克夫妇和维斯托利亚夫妇见我回来了,便赶紧招呼收拾行囊回家。露琪告诉我,德国魔法部怀疑是麻瓜组织了这次袭击事件,因为造成这次会场塌方的是一个叫什么贝尔的麻瓜发明的炸药。
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阿尔弗雷德·诺贝尔?”
露琪才不纠结一个麻瓜叫什么名字,她义愤填膺道:“这些邪恶肮脏的麻瓜!他们伤害了汤姆!”
我挤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里德尔怎么了?”普普通通的炸药还能伤害得了里德尔,鬼才信。
“塌方的观众席包括马尔福家的位置,勇敢的汤姆为救阿布拉克萨斯被掉下来的铁架砸中了。”露琪双手抱头,“阿布拉克萨斯的腿摔断了,汤姆满头是血……哦,不!”
我呆若木鸡地看着露琪在西子捧心状地描述。一旁的沃尔布加习以为常,拿出食盒里的吃食分给我们。
“话说,”啃了几口鸡腿的露琪才记起来问我,“昨晚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你都快找疯了!”
我掩饰性地咳了两下,并且摸摸鼻子,“我被文达·罗齐尔抓走了。”露琪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沃尔布加接过话头,“盖勒特·格林德沃身边的文达·罗齐尔?”
见我点头,她们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你竟然逃出来了?为什么文达·罗齐尔会在会场……”
露琪一拍手,“这次会场袭击是格林德沃搞的鬼!”她双手抱胸,“这颗魔法世界的恶瘤!他们竟然对同胞下手!”
沃尔布加:“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嫁祸给麻瓜,引发巫师和麻瓜的战争?可是这样的计划未免也太拙劣了。”
我耸耸肩。放心吧,有老邓头压着,格林德沃翻不出什么大浪。
“本度魁地奇世界杯战况:摩纳哥队以270:190的比分打败荷兰队夺冠。”
“德国阿姆斯特丹魁地奇世界杯会场再现一起袭击事件,众多观赛者受伤。”
夜晚,我合上手里的报纸,捏了捏眉心。睁眼却见面前的桌子上,插在花瓶里的月晕蔷薇四周竟笼罩着一圈幽幽的、如月光的浅蓝色光晕。
原来这才是“月晕”的含义。我抬手抽出一支蔷薇,起身走到露台上往下看。正坐在庭院的木椅上吹口琴的阿尔法德觉察到我的目光,仰头看我。
芙伊拉站在扶栏上打盹,见我过来,便一歪一扭地挪过来钻进我的怀里。
转眼间到了阿布拉克萨斯的生日,诸多魔法世界有名的世家都收到了宴会邀请函,布莱克家和维斯托利亚家也不例外。
这一日布莱克家的人格外忙碌,布莱克夫人在沃尔布加的打扮上费尽心思,我站在旁边干瞪眼。
戴着镶满钻石的银冠、穿着米黄色公主裙的露琪在我面前转了两圈,“娜茨,好看吗?”她化了淡妆,一头银发被扎成麻花辫盘在头上,只垂了些恰到好处的碎发,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
我重重点头,拍手道:“美死了!”
露琪闻言,开心地捏着裙摆行了一个端正的礼节。她拉着我坐到梳妆台前,我挣扎着起来,“蛙趣,我不要我不要!”
布莱克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该让沃尔布加穿哪件礼服,这让沃尔布加得了空配和露琪来钳制我。
在我的不懈反抗下,她们只给我扑了粉底上了腮红,又点了口脂就罢休。布莱克夫人从红木衣柜里拎出一件绿底黑色丝绸长裙递给沃尔布加,又翻出一顶小小的黑色女式羽饰礼帽。
我翻看着服饰全息板面,挑出一件有纱罩的墨色泡泡袖长裙,配套的高跟鞋根底并不是很长,这对我还是蛮友好的。
沃尔布加对我只是简单地扎个马尾很不满,见我执意如此,只好找到自己的一条黑色丝巾将我的马尾缠作丸子,最后留出两条长短不一的丝巾尾。
一切准备就绪,布莱克夫人带着我们走出门,与在马车前等候的布莱克先生轻吻一下,又招呼我们上马车。
白色的飞马拉着我们在天空中飞翔,不出一个小时便到了马尔福庄园。马尔福庄园大极了,简直有两个魁地奇球场那么大。
飞马牵着马车落地,穿过精致的锻铁拱门沿着笔直的石路奔跑。马尔福庄园外围是三圈有专人修剪的绿植墙;中围在东北、东南、西南、西北砌有四个伴有花坛的喷泉,这里豢养了白孔雀、游隼、原麝,还种植了许多上了年份的珍稀植物;内围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宅邸。
宅邸外站了许多为客人拿东西的家养小精灵,马尔福夫妇站在门口迎接贵宾。等布莱克夫妇与他们客套完后,我们进入了客厅。
不愧是见过世面的马尔福,这个在麻瓜贵族圈混迹了几个世纪的家族收敛了大量财富和珍奇,在这座经过精心规划的古堡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穹顶的壁画和明亮的水晶灯,又低头细细端详四周墙壁上的肖像画。地上的白色石砖被擦得很干净,可以映出人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