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叫胡明武,据说也是香港地下情报黑市一个老资格的人物。按照情报黑市的规矩,任何一个上点档次的拍卖都得有人出头来摆,俗称做局。能够接下这活并能做局成功的人,从此就能在圈子里赢得一席之地。尽管我从业多年,但还没有做过局,而眼前这个干巴男人竟然是个做局的老主,可见身份确实不一般。
要说这港澳台都是大中华呢,这话一点不假。这会儿老胡是一边赔不是一边说晚上他请喝大酒,权当赔罪,这套做派和内地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我见推脱不了,也就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老胡口中的喝大酒竟然选在一个很普通的路边摊。说实话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口,俗话说尝鲜还需马路边嘛!在这种野摊子上,大家可以彻彻底底爽爽快快地吃吃喝喝,完全不需要端着个架子,那样实在是累得半死。
老胡的酒量出奇的很好,接连干了好几杯白酒,眉头都没皱一下。我的自诩酒量还不错,但是遇到老胡也只得败下阵来。香港人好吃海鲜,但是更喜欢吃火锅,不过他们俗称打边炉。我们三个围着一张小圆桌坐着,面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涮菜。这饭吃的我是无比的爽,同时我也看得出来,老胡对于我的爽快也很买账。
“听老猫说,老弟在内地黑市做的是风生水起,”老胡神秘兮兮地说道:“香港因为历史原因,一直是东方的谍报之都。不过这两年形势也变了,大家也开始蛰伏。”
我呵呵一笑道:“是啊,所以香港人对于像我这种来港谋生的人,可不是很友好,不是一直叫我们什么蝗虫吗?”
说完我们三个哈哈大笑,老胡又和我干了一杯,不屑地说道:“这些人其实很可悲,以前高高在上,习惯了别人仰视他的感觉。现在冷不丁地被别人俯视,心里自然不爽。我就不这样,我还是实实际际的过我的日子。”
我看了一圈这间大排档,食客里显然以内地人居多,这从他们说话的口音就能判断出来。老板是本地人,但是和内地食客相处甚欢,不时起身给新来的食客敬酒。内地食客也很豪爽,好几个都在结账的时候都给了相当数量的小费。
老猫忽然话锋一转,说道:“这次阿康来香港,为的就是黑盒。老胡,你能帮就帮一把。我这个兄弟是个懂规矩的人,日后一定会投桃报李的。”
我明白这是老猫在给我牵线,尽管还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老小子忽然之间站到了我这边,但其情毕竟可感,于是我接话道:“对对,胡哥,我知道您做过很多次大局,那就是大玩家了。所以这次还等劳烦老哥给指个路。事成之后我必有重谢。”
说到这里,我就把放在桌子上的烟盒给立了起来,同时又把打火机平着横放在了烟盒上。这是一套地下情报黑市的手法,意思是愿意付出绝对的大价钱,而且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外人或许看不懂这一套,但是圈子里的人却是一看即知。
老胡放下酒杯,靠在了椅背上,好半天他才慢慢说道:“阿康,你知道黑盒里面是什么东西吗?”见我摇头,他继续说道:“黑盒是一个高度保密的植入系统,是用来存储重要数据和产品的一个高精尖载体。据我所知,黑盒是由全球互联网霸主Gd公司在绝对机密的状态下制作的,因为精密程度极高,所以以Gd的财力也只做了三只。其中两只在Gd使用完之后已经被销毁,目前这是最后一只。”
我不得不惊叹老胡这种人的厉害,连我这样一个在Gd内部咨询部工作多年的资深人士都对黑盒闻所未闻,但是在他的嘴里却如同自数家珍一般。
老胡夹了一筷子煮熟的肉放进嘴里嚼了半天,等彻底吞咽下去后才腾出空来说话:“前两只黑盒里面承载的东西曾经轰动一时,据传闻其中一只引发了两个前苏联国家之间一场中等规模的武装冲突,另一只直接导致了欧洲一个金融国家几百年以来的重大让步。所以这最后一只黑盒的出现,只怕又是一场血雨腥风了。”
我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糊涂,但是看老胡说话的口气又不像是在开玩笑。Gd作为全球互联网霸主,确实有很多机密,但要说能够导致一个国家局势不稳的话,那还真是有点难以想象。这黑盒里面究竟是装了什么呢?
老猫在一旁问道:“老胡,这黑盒里面究竟是什么,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清楚?”
胡明武把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答道:“老猫,你也是情报黑市的老手了,我们这几年玩的都是商业情报,真正像黑盒这种脚跨政商两界的货色几时遇到过?你也知道地下情报黑市是见不得人的,大家只是为了发财逍遥,没事情谁愿意和政治发生摩擦,这不是有病吗?”
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低声问道:“既然是这样,那这一次为什么又有这么多买家对黑盒感上兴趣了呢?莫非是想得罪政界的人了?”
老胡嘿嘿地笑了一声。“老弟你也不想想,我都说了,要是正经地下情报黑市的人,谁愿意趟这趟浑水?就算再值钱,也得有命花啊?当然我不排除某些大型企业会对黑盒感兴趣,比如说Gd。黑盒是他们的一个工程师借开会的机会从总部盗出来的,他们是一定会想办法把黑盒子弄回去的,估计是再高的价钱也志在必得。这等于就是把黑盒给安全回收了。”
听到他说这话,老猫忍不住看了我一眼,而我也回看了他一下,当然这种眼神的接触很快就分开了,毕竟我不想老胡知道我就是Gd的人。老胡几乎是在向我们明示,这次的拍卖是有国家情报机关的人介入。我思忖了一下,问道:“胡哥,这次的局是谁做的?我想弄个机会也进去看看。”
老胡哈哈一笑,说道:“在香港的地界上,这么大的局当然只有一个人才能做了,我想石先生一定是听说过的。”我几乎脱口而出道:“上将?”
老胡说道:“那是,除了上将之外还有谁有这样的能耐!我告诉你啊老弟,拍卖的场合你绝对想不到,就在会议现场,时间就是明天上午十点主题演讲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