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踏入通道的瞬间,轰隆声震耳欲聋,整个无勉剑域如同画卷一般,慢慢消散在眼前,慢慢被这个黑色的通道吞噬。
踏出通道时,大雨磅礴,还好有星篱的星霜伞。
巨伞撑开,一滴雨都没有挨着他们。
只是对面乌泱泱的人群,还是吓着了几人。
雷声轰鸣,剑域通道在慢慢缩小,他们几个是最后出来的,苍苍回头看一眼,最后一眼好似还能看到祖龙在和他们挥手。
这世间,从此再无蛮荒古龙。
去到无勉剑域的人,或多或少都有收获,神级妖兽内丹。
上古灵草,上古灵植,是如今天渊界都不存在之物。
不过没有人找到妖神剑,甚至连妖神剑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所有如今聚集的这么多人是为了妖神剑,或许是想抢,又或许是想目睹绝世神剑的容貌。
各凭本事,剑域中他们没本事拿,如今更没本事抢。
云荼身边站着一个女子,清雅肃静,和云溪楼有几分相似,她就是不死树一族的族长,女子当家,本就困难,能撑起神域之首的不死树神族族长,自然有她的厉害之处,她就是云溪楼的姐姐,云溪谣,两姐妹可谓是天渊两传奇。
她眼眸落下之处,一片安静,她的身后站着一个样貌出色的紫发男子,云恕。
“族长,当日我带领神域众人追随他们而去,遇见龙魂,差点葬身妖神剑域,这几人也消失在那片诡异的森林,如今完好如初的站在这里,恐神剑在他们身上。”
云荼在云溪谣的耳边低语,只敢陈述事实,不敢多嘴,更不敢提她的私心。
云恕也在云溪谣耳边低语:“族长,那四人中绿衣少女便是我之前说过的我们不死树一脉的神胎。”
云荼透过云溪谣痴迷的看着云恕,却在听到他说的话后身躯一振,慢慢敛去眼中的恨意。
这句话成功让云溪谣眉头舒展,她看向半空中绿衣出尘的少女,确实很有他们一脉的气质,她唇角终于勾起。
在场不只有不死树神域,还有四大妖域,毕竟妖神剑关乎妖族命脉,不死树为了神胎,其他弥留的神域之人,不过想看看妖神剑花落谁家,为何没有隐世之人出来抢?毕竟当初说过的,谁能从妖神剑域中拿出妖神剑,那就是谁的,就算是隐世,也需要脸面。
在场等待的还有行莜,悠悠的坐在飞舟的躺椅上,银白衣裙散落在地,手握一把银色的小蒲扇,轻轻扇动微风。
直到看到行舟和苍苍的身影,才微微侧头。
她与其他人不同,没有骇人的气势,却让人无法忽略。
“什么情况?”星篱看到了自己母亲的身影,侧身往苍苍身后躲了躲。
如今行舟和意琅皆突破天道禁锢破茧成神,两人周身骇人的气势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万年了,终于有人打破禁制,那是不是未来还会有更多的人跨过境界。
神不再没落,继续辉煌?
谁也说不清楚。
最先破防的是北域意湘,三日来,许多势力都已经接走自家的天骄。
没有接到的,空等了一日,也就悻悻离开,他们只道:谁让没有本事,小小剑域都能殒身其中。
却没有任何人可怜甚至心疼,那些陨落在无勉剑域的天骄们,是否尸骨尚存,是否有人收尸。
剩下的不过是几大神域,以及妖域之人,无非是想看看妖神剑,毕竟是万妖之主的剑。
神域,不过是想在万妖臣服的时候搅搅浑水而已。
在场,北妖域之人最多,毕竟无勉剑域的出口在人家都头上,他们想不多都说不过去。
天渊神隐,人人自危,除了行莜、云溪谣、云恕这种实力蛮横的时不时会露露面,其他基本上都是意湘这种,修为涨不了,掉不下来的神来处理族中事物。
就比如现在,北域掌事的是意湘,意湘上前两步,在没有看到意旋的身影时冷漠的看着意琅。
“意琅,你姐姐呢?”
意琅双手抱胸,极为不屑的说道:“你问我做甚?我如何能知道?”
意琅一身气势早已今时不同往日,她不是他的对手,意湘咬牙切齿说道:“当初让你进妖神剑域,就是为了保护她的,不然凭你这一身卑贱血脉,也配进入剑域?”
意琅身躯晃动,一闪来到意湘身边,动作快到意湘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他俯身在意湘耳边,用只有她一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姑姑,那是你的女儿,与我何干?”
“你……别忘了,她是你的亲姐,你是北域之人,保护北域少主,是你刻在骨子里的责任。”她一掌挥去,却被意琅轻松躲开。
所有人都看着两人交锋,没有任何人上前,只有苍苍几人担心了一瞬,他们同行一场,好歹也是生死相依过,意琅还曾为了她和行舟挡过落石,而且他受伤了阿篱也会受苦,但是想到如今他的境界修为,意湘不是对手,恐怕已经在北域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毕竟她听过行舟给她说过北妖域的情况,人多,实力不怎么样,就一个族长势力雄厚,其他不足为惧,意琅没有反驳,那就是真的。
意琅声音放大,在场所有人,最不济也是生死境高手,没有人会听不见他的声音,当初他修为不够,为了生存,虚以委蛇,如今自是不怕:“姑姑,一个兄妹乱伦的产物,非要说是我的亲姐,也无可厚非,只是当初你为了救意旋,让我攻击照水殿少主,妄图以命换命时,可有想过我也是你的亲侄儿?”
他所言,可谓是北域一大秘辛,只是修行之人寿命恒长,有什么秘闻都是正常,人皮之下就有欲望,谁能一生光明正大?
当初他受制北域,受制意湘,他说什么他做就是,不然皮开肉绽对他来说是最轻松的惩罚。
千年前,意湘和北域族长厮混一起,有了意旋,担心外界之人议论,将那枚蛇蛋给了意琅的母亲,意琅母亲是族长夫人,却胆小怯弱,无法拒绝。
还没等到他和意旋孵化,意琅的母亲就去了,他和意旋光明正大的寄养在意湘名下。
意琅不蠢,他的母亲怎么死的,他比谁都清楚,他从小受的苦来自于谁,他很清楚,明明是血脉嫡系,却被诬陷母亲和卑贱之人的血脉。
意湘气的手都发抖,双眼通红,恨不得生吞了意琅。
意琅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看了一眼意湘身后乌泱泱的一群北域之人,低声在意湘耳边说道:“姑姑,你知道姐姐怎么死的么,可能血脉中自带疯癫,她受不了龙魂比她强大,伤她族人,带着乾坤阴镜和那条龙魂同归于尽了,你都不知道有多惨,血肉都被炸成一块一块的,还有许多被不知名的鸟兽给吞噬了,嗯……尸骨无存呢。”
意琅的每一句话,都如同在意湘的心上挖口子,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直至跌坐在地,指甲扣进掌心,鲜血散入地面。
她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她的阿旋身上有她准备的那么多宝贝,怎么可能死?
当初她不让她去,她非要去,这下好了,怎么就没回来呢?
意湘眼眶流出血泪,不甘的看着意琅:“意琅,就算你如今成神,和北域作对,你没有好下场?”
“嗷,是么?那真是期待呢!”意琅神色阴冷,还未等意湘说话,就见他转身向行莜的方向恭敬行了一礼。
“行宫主,此行得行舟殿下相助,得以突破,我愿投身照水殿,为殿下效力。”若是能换个姓就好了,毕竟北妖域的所有一切他的深深厌恶,不杀意湘,不过是为了让她以后更痛苦,毕竟他们母女俩血脉相连,疯劲都是一模一样的。
况且他想要看到的是,北域消失在天渊,连同他那不负责任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