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暖意,去岁的枯木也长出了嫩芽,终是迎来了又一个春天。
时光荏苒,王大娘子同韩昌叙成婚已愈五载。成婚以来,王大娘子一手操持着韩府上上下下的琐事,果真如她当日所说,将府里管的井井有条,铺子的生意也是红红火火。
韩家后宅清净,韩昌叙对她更是一心一意,二人虽是中年夫妻,但于王若弗而言,此时的她,才真的感受到了何为举案齐眉情投意合。
她不必委屈自己,迎合顾忌旁人。她不通诗书,不爱书画,韩昌叙从不会觉得她胸无点墨;她喜欢做生意,二人的卧房的书架里摆着她的账册和算盘,韩昌叙也不会觉得她庸俗,满身的铜臭气。
韩昌叙依然每天早上都让花圃送来一篮子新鲜的花,在家的时候无论多忙,晚间总要和王大娘子一同用膳,他们二人同居一处,并未分房,韩昌叙也从未以忙为借口在书房安寝。休沐的时候,韩昌叙也会带着她在汴京城周边游玩,王大娘子若是外出巡视铺子,他自然也是随行在侧。
曾经孤家寡人从未在家宴请过同僚属官的韩尚书,家中有了贤内助,也会偶尔邀请三两好友到家中小聚。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人心怀爱意靠近,一人也是满腔柔软以爱报之,二人之间的感情自是一日千里。
初初成婚之时,韩昌叙的侄子念着叔父的恩情,想把幼子留在京都,以解叔父婶娘膝下空虚,也是给两位长辈解闷。韩昌叙并未应下,一是刚刚同王大娘子成婚,自是不愿家里再有个小孩子打扰他们二人增进感情,一则也是想先问过王大娘子的意愿。
王大娘子听说后果然回绝了此事,言道,“我也是个母亲,哪有当娘的愿意把孩子交给别人的养的,明日早上赶紧同侄子说清楚此事,莫要让侄子和侄媳妇之间生了嫌隙。”
说罢她轻叹一口气,“哎,家里这几个孩子已经够烦人了,我呀,还是在自己清净一些。”
“再说了,”她抬眸看着韩昌叙,轻笑出声,反过来打趣他道,“你不是也想着我们二人过自己的日子吗?”
“哈哈哈哈,知我者,夫人也。”韩昌叙大笑出声,拿过她手里的账册放在一旁,拉着她便往内室而去。
今日正是王大娘子的五十整寿,韩家上上下下皆是喜笑颜开。长柏华兰如兰几个自是带着贺礼来给母亲祝寿,自王大娘子和韩昌叙成婚后,他们几个虽不如去秀水胡同去的勤,但几个小孩子倒还是常常过来,尤其是昭姐儿,一口一个韩外祖父把韩昌叙哄的眉开眼笑。
送走几个孩子,趁着皎皎月色,二人漫步在庭院中。宽大的衣袖下,韩昌叙紧紧拉着王大娘子的手,微微垂头看着她满含笑意的眉眼,心下更是愉悦满足。
真好,自己可以就这样握着她的手,一直走到白发苍苍。
“谢谢。”听到王大娘子的声音,他满脸讶然之色。
王大娘子停步,抬眸认真的看着他,“今日,我很高兴。”
停顿片刻,她接着开口,“不,自我们成婚以来的每一日,我,都很高兴。”
“同你成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好的决定。如果,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要早点嫁给你。”
话音未落,韩昌叙一把就将她抱进了怀里,语带哽咽,“好,下辈子,我们一定要早点成亲,我会一直待你好,很好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