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大娘子是急怒攻心,我开两副药,修养几天就好,切记不可再动怒了\"。
如兰坐在一旁看着二哥哥将太医送出门,心里有些闷闷的。这些闷在心里很久的话发泄出来整个人轻快了不少,可是,却唯独忘了母亲,母亲从小把自己当做心肝肉,乍闻此事怎能受得了。
王大娘子突然晕倒,这顿饭自然也是吃不成了。盛老太太上了年纪在寿安堂等消息,顾廷烨也不好进来葳蕤轩,收到大娘子无碍的消息便也先回去了。其余几个小辈自然在葳蕤轩里候着。
海朝云的脸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只是华兰脸色不好的很,眼睛不断的往屋里看,要不是二哥哥之前明言,母亲需要静养,不许大家进去探病,只怕大姐姐早就迫不及待的去母亲塌前侍疾了。明兰静静的坐在一旁,时不时的看着如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顾候夫人如此看着我做甚,难不成,几日不见,是不认识了不成?”如兰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心里暗暗的想着,唉,到底还是不如盛小六沉得住气。
“五姐姐,我,对不起..”
“古人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其实你也不过是为自己挣个好前程罢了,又有什么错。只是,我自小便是个蠢笨的,这些大道理我是不如你们明白的。但是,有些亏,吃了一次,下次自然就想着避过去。明兰,说实在的,你小时候我没少欺负你,为了和墨兰斗气也没少连累你。这次,呵,就当是补偿给你吧。日后,你是盛家六姑娘,我是盛家五姑娘,仅此而已了。”
“五姐姐,不是的,我真的是后来才知道的,而且,而且,你和文炎敬本就...”
“别,我可当不起顾侯夫人的一声姐姐,刚才在寿安堂我就说过了,我不知道你们说的什么文炎敬,女子名节重于一切,还望顾候夫人慎言。以后,你有你的阳关道要走,我也有我的独木桥要闯,这些前尘往事便到此为止吧。”
长柏在门外听了许久,感觉自己好像从未了解过这个亲妹妹。以前觉得她娇纵蛮横,可仔细一想,她其实比墨兰更坦荡,也比小六更直率,更难得的是心中的那片赤忱。
“如兰,母亲还未醒,同你二嫂嫂去看看母亲吧。”
如兰径直往里屋走,海朝云看了长柏一眼便也跟着进去了,厅中便只剩了长柏,华兰和明兰。
长柏站在中央看着堂前挂着的那幅名家巨作,母亲向来不喜这些,应是为了讨父亲欢心才挂上的吧。自己从小便性子直,不喜言笑,母亲不太敢管束自己,却仍是暗暗关心照料着自己的衣食住行。如兰说的对,这个家里,能心无旁骛为他们着想的也就只有母亲了。这些年,终是自己当局者迷了。长柏仰头,待自己眼角的湿润了无痕迹时,才转身看向那两人。
大娘子之前说的是对的,这个家里其实没有人不害怕板着一张脸的长柏,华兰和明兰惴惴的看着长柏。
“之前的事情,如兰既说一笔勾销,那便算作是过去了。”还不等华兰和明兰的笑容落下,就听长柏继续道,“之后如兰的婚事既有我和她嫂嫂做主,就不劳大姐姐和明兰了,还有,告诉仲怀,如兰父母兄长具在,亲事就不劳烦他这个妹夫了。”
“二哥哥”
“长柏”
长柏摆了摆手,明显是不欲与她们交谈。“母亲还在病中,就不留你们了。\"转身便向里屋走去。
华兰和明兰似是相互支撑着才走出了葳蕤轩,她们心里都明白,过了今天,盛长柏不会再帮着他们了,即便是盛纮也会顾及着盛长柏这个后起之秀,他们唯一的依靠便只有老太太了,而他们两个,更是拴在了一条船上。
齐国公府福熙斋里,齐国公和平宁郡主端坐堂前,只见一身穿绯红官服的男子缓步而来,身形有些单薄,但仍不掩其俊朗。
“儿元若拜见父亲母亲,不知父亲母亲唤儿前来是有何事?”
平宁郡主看了看齐国公,最后还是齐国公开口了,“元若啊,我,我和你母亲是想和你商量商量你的婚事。”
话音刚落,就见元若似是怔住了一般,平宁郡主见此忍不住训导他,“衡儿,之前你同那盛明兰的事是母亲的错,可后来,母亲前去求亲,她不愿嫁,更何况如今她已嫁人,难道你要为她守一辈子不成?”
齐衡想起小时候学堂里那个呆呆坐在一旁的小姑娘,想起马球场上那个英姿飒爽的小娘子,还有,那日身穿喜服同顾二叔成亲的新妇。顾二叔说自己从未认识过明兰,不知道她的本性,可是她好像也从未给过自己认识她的机会。
前缘已尽,自己为了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努力过,却好像从未收到过回应。如今她既已嫁人,自己,也该往前看了。
想清楚了这些前缘,齐衡感觉到从未有过的轻松,心里的那个枷锁好像一下子解脱了。
“母亲,婚事孩儿听从父母的安排只是,我,毕竟是个鳏夫”
平宁郡主还来不及开心便听到元若的自嘲,“胡说,我的元若便是世上最好的儿郎’
“母亲,我不愿勉强,还望母亲说亲时莫要以势压人,亲事自是要结两家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