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的时候穆时美回了一趟家,大包小包的礼物带回来,司机和一个佣人来来回回搬了三趟才把东西搬完。她也给穆雨辰带了不少东西,在国外那段时间,母亲时不时在自己耳边说着穆雨辰其实多好多不容易,刚开始她还觉得母亲是不是被人换了灵魂,后来听多了也觉得是那么一回事,而且因为顾昙的原因,她对穆雨辰也友善了不少,只是这次放假在家呆了近半个月时间,穆雨辰一次都没过来,她问了好几次家里,都被敷衍过去了,打电话问穆雨辰,也被用忙这个敷衍的理由带过,所以她把礼物塞人房间里就懒得管了。
到了过年,穆家依旧冷清,林文熙外派去国外还没能回来,刚好可以在那边和穆时美做个伴,两个人从小臭味相投,疯起来没个人样,但是不一样的是林文熙做起事来稳妥成熟多了。
“雨辰怎么回事啊?都过年了还忙什么,连家都不回了。”大姑陪着老太太聊着天,抱怨到。
老太太虽然老了,但不是聋了瞎了或者傻了,这么久家里紧张的气氛,还有穆母不稳定的情绪,她或多或少都知道点什么,她心疼穆雨辰这个孩子,可是……唉,年轻人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年轻人,在外面闯累了,难得过年有时间玩玩,就由他去吧。”老太太打了个圆场,其实心里想念得不行,一个人在外面过什么年啊,大概谢家人会陪着吧,如果不陪着……唉,她这个老心揪得厉害。
大年初二的下午,穆家来了不少客人,一波接一波地来,穆时谦应付得有些乏了,刚刚送走了一位合作的老总,就收到一份快递。快递从杭市来的,他打开,里面是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是一把钥匙和一张卡片,卡片上是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体,内容不多,只有一个地址和一个密码。他摸了摸卡片,试图在上面触摸到写字的人的温度,奈何没有,但是够了。他笑了笑,把这些像珍宝一样小心保存好,拿出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新年快乐】。
对面没有回应,就像过去将近一年里一样,两个人都互相在对方的世界里隐了身,可都在彼此的世界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烙印,这个烙印印示着彼此只属于那个人。
穆时谦这一年里对穆母是言听计从,她让他做的他都做了,不让他做的他都没做,只因为医生的一句避免情绪激动、尽可能顺着患者的情绪。但是只有他心里知道,母亲的有些幻想是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比如再让他见一百个女孩,他都不可能和任何一个人产生所谓的爱情,更不可能去和任何一个人结婚。他不再需要像之前那样要用婚姻去巩固自己了,他在穆氏足够强大,在外更是坚不可摧。
但是母亲依然乐此不疲地继续,那他就不厌其烦地配合,外界传言穆时谦眼界高得很,那么多名媛都没瞧上,甚至还有传闻他对顾秋莉念念不忘,导致现在顾秋莉在外也受欢迎得很,毕竟连穆大公子都放不下的人,肯定是个不得了的女人。
“喂?”穆时谦在院子里抽着烟,接到傅垐鑫的电话,“回来了?”
“嗯,前几天就回来了,出来聚聚?”
“嗯……地址发我。”穆时谦紧了紧手机,傅垐鑫和祝骅玩得近,一年了,也不知道祝骅怎么样。
到了约定的地方发现只有傅垐鑫一个人,穆时谦不理解地皱皱眉,长腿一迈,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就咱俩?”
“就咱俩,”傅垐鑫举了举酒杯,包房是超级VIp,房间的落地窗恰好可以看到一楼舞台,震耳欲聋的歌声传进来,显得很吵闹,“就听听歌儿吧。”
“你喜欢这样的?”穆时谦皱紧眉头,楼下的RAppER又唱又跳。
“你和祝骅分了啊。”傅垐鑫忽略他的问题,“没新欢?”
“什么意思。”穆时谦顿时冷了冷脸。
“祝骅这么好的你放着不要,不是有新欢还能因为什么原因?我可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把你从祝骅身边抢走。”傅垐鑫按了按身后的按钮,隔音玻璃关上后房间里安静多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他可真的是对你死心塌地了,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这个?”
“别怪我没提醒你,”傅垐鑫抖了抖烟灰,“他已经有人在追了,你确定跟他分开?到时候再想回头别人可不一定在原地等你。玩这个,没几个能走到最后的,但是他对你真的不一样,你可别把自己整后悔了。”
穆时谦眼皮子跳了跳,有人在追了吗?这么快吗?但是……好像也不快了吧,原来他和祝骅分开也一年多了,有人追就好,如果他能幸福,那自己的罪恶感就没那么强烈了吧。
“听到我说话吗?傅垐鑫推了杯酒到他面前,顺便敲了敲桌子。
“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啊?”
“呵,知道紧张了?年轻帅气,有钱有权。听说是从国外追回国内的,也是一个死心塌地的人,不过人家是对祝骅死心塌地。”
穆时谦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可是他什么身份去难受呢?他哪有资格去难受,“那就好,祝他幸福吧。”他盯着眼前的酒,在灯光下酒晃着金灿灿的光。那个人真有眼光,祝骅这样好的人,和他一起会很幸福,也希望他能让祝骅幸福。
“操,”傅垐鑫骂了一句,“到底什么人把你迷成这样?”
“下次见到祝骅,帮我跟他说声对不起。”
“要说你自己说,不过他大概也不想听。”傅垐鑫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他偷偷摸摸打通的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挂断了,“那个人是谁?”傅垐鑫有些替祝骅不甘心,心想着管他是谁,就算是你穆时谦的人又怎么样,他高低得教训一顿再说。
“穆雨辰。”
“什么?”傅垐鑫手一颤,半杯酒都洒了出来,愣愣地看着穆时谦,“你……是真疯了?”
“是啊,疯了。”很多年前就疯了,穆时谦在心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