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好几天穆时谦像是驻扎在分部公司一样,晚上也没回酒店住,不过恰好穆雨辰年底也很忙,索性两个人就各忙各的,直到四天过去,穆时谦留了个信息说回滨城了,让穆雨辰忙完早点回家过年就走了。
穆雨辰开着会没及时看信息,等看到的时候穆时谦手机已经打不通了,他看着手机发了好一会呆,为什么好不容易在一起了,感觉却没那么好呢?
祝骅在家里睡了整整三天,几乎不吃不喝,家里也没说什么,就安排医生上门来给他吊着营养液,怕人随时晕过去。
“他到底怎么回事。”祝父刚出差回到家就听说祝骅跑回家来睡了好几天不吃不喝。
祝骁亲自给老爷子把外套挂起来,“没什么,小孩子,遇到点不开心的,闹闹脾气。”
“哼,多大的人了,小孩子。”
“爸,您也知道小幺长大了,这都二十八了,我想让他也有点公司的股权,这样……”
“都二十八了!二十八了!他天天在忙什么?干点正经事吗?开了个不三不四的公司,就你们宠着溺着!他什么时候才能长大!股权的事不可能!”
“爸,其实小幺那个公司做得很不错,新公司一下子捧出好几个一线,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不过您也说得对,在外面再好,我们还是希望他能在家里拥有点什么,他是我们弟弟,我们不能让他在外面啥也没有就那样孤孤单单地闯。”
“哼,就你俩心软,你们看着办吧。赶紧把人弄起来,像什么样子。”祝父瞥了一眼楼上。
祝骁叹了口气,他这个爸,永远学不会怎么好好跟自己孩子说话,明明他才是最宠溺这个小儿子、最担心这个小儿子的人。当时自己干的混账事,非要娶怀了孕的李晓莐的时候和家里僵持不下,祝骅主动站出来说他把人娶了,当时他爸气得进了医院差点就没了,他妈表面上骂得难听,实则哭了整整一个月,之后每个月给祝骅的钱直接翻了一番,就怕人在外面受了委屈。
“少爷,门外有个叫严熙的人想找小少爷。”
“严熙?”
“对,说是小少爷的朋友。”
祝骁皱了皱眉,他听说过这个人,当时知道严熙在筑千的时候他还担心,严家人可不好惹,这个独苗苗跑来当明星大概就是图个新鲜,玩高兴了还好,玩不高兴了,倒霉的不还是祝骅。
“严公子怎么来了。”人被引进来后祝骁切换一副热情的嘴脸。
“你好,”严熙看着有些着急,他一路走来不断环顾四周,都没看见祝骅,“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祝骅在家吗?”
“他……”祝骁不太确定他是为了什么来的,但是他不想自己的弟弟现在的模样被外人看见,“不在呢。”
“不在?”严熙皱了皱眉。
“少爷,医生过来给小少爷换针水。”
“啧。”祝骁有些不悦,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严熙眼睛来回转了转,微微有些怒气,在极力忍着,挑了挑眉,质问祝骁。
“哦,其实是他身体不太舒服。严公子不如……”祝骁也不尴尬,保持着笑容脸不红心不跳。
“我去看看他。”说完就跟着医生上楼了。
“啧!”祝骁皱了皱眉头,这个人,好没教养!
佣人敲了敲房门,“小少爷,医生来给您换药水,我们进来了。”
“祝骅!”
祝骅在床上迷迷糊糊,听到这个声音猛地睁开眼,转过头,人已经进来了,“你,怎么来了?”他声音沙哑得厉害,硬扯着嗓子问了。
严熙没说话,默默等医生给他换完,佣人看严熙没打算出去,有些为难,祝骅摆了摆手,让人先出去。
门一关上,严熙立刻凑过来,“你躲起来干嘛?”
祝骅一个头两个大,“你来干什么。”接过严熙递过来的水喝了好几口,嗓子才舒服一些。
“我……这几天都没通告。”他有些别扭,支支吾吾半天,索性破罐子破摔,“我担心你啊!我都去你家找过了,你家都没回,还能去哪里,我查了好几天才知道你回这儿来了。”
祝骅挑挑眉,找人查自己老板,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严熙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两只手无措地互相把弄着手指,“你怎么还吊针啊。”他伸手把弄那个调节器,“不就失个恋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刚好你可以考虑考虑我。”
他没好意思看着祝骅说的,一直盯着调节器,话说得轻松,其实紧张得很,把调节器都快调到头了,“玩够了吗,玩够了就调回来吧,好痛。”
“啊?”严熙看着微微有些吃痛的祝骅,连忙把调节器调回来,“那个……我听秦总说这几天公司快忙死了,又找不到你人,他都快哭了。”
祝骅看着天花板,想起秦焕明之前说过那些,自己不过是失恋了而已,纵使再难受,也不过是失恋。自己就这么跑了,可能影响的是别人的饭碗,他总不能一直这么逃。
“你要不想上班也行,我带你出去转转吧,其实我对滨城也不熟,不过我查了攻略,有几家海鲜店很不错,你要不看看,说不定看着就有胃口想吃东西。实在不行我跟你去别的地方玩玩,就当提前放年假了。”
祝骅笑了笑,这口气像他才是老板一样。抬眼看着严熙真诚递到自己跟前的手机,上面大鱼大肉的照片让人更没胃口了,“算了,吃点清淡的吧。”
“啊!好啊好啊!我找找!”严熙兴奋地收回手机查。
“别折腾了,在家里吃点就行。”说完自己拔了针头,他不专业,拔出来一下子就见血了,“嘶。”
严熙连忙帮着按住,“疼吗?啧,一定很疼,我给你吹吹。好点吗?”严熙举着手到嘴边,轻轻吹。
“呵,我不是小孩。”祝骅其实不想别人这时候打扰自己,对于严熙的不请自来是有些不高兴的,但是奈何这人没有坏心思,而且……太孩子气了,自己怎么能跟孩子置气呢,而且,这人总能让自己笑,纵使是无奈。
“又不是只对小孩有用,只是长大了身边没人有耐心吹着哄而已,喏,吹着是不是就没那么疼。”其实他手劲儿大得很,按着针孔位倒是挺疼的。
“是是,好多了。”祝骅抽回手。
“你是不是不想我碰你啊。”
“啊?”
“我又不是故意牵你的,你流血了我才碰你的啊,我是喜欢你,你也不用怕成这样。”
“不是,”祝骅有些哭笑不得,“我没那么想。”
“那就是我可以碰你对吗?”
“这……也不是这么说。”祝骅明明心里压抑得很,可是眼前的人虽然让自己挺烦的,却能暂时淡忘那些痛得不能再痛的记忆。
“我就当是了,”严熙笑嘻嘻地,“起来刷牙吗?我扶你。”
祝骅看着人殷勤的样子很无奈,任由他没有实际意义地扶着自己手臂,“平时多笑笑,笑着多好看,别老是座冰山一样。”
“好,我以后天天对你笑,做你的太阳好不好。”
祝骅叹了口气,这个人怎么这么难沟通,总是理解偏差,可是现在实在没心情跟他辩,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