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时谦眼皮子挑了挑,艰难扯起一个笑容,“怎么,你哥想开了?”
祝骅摇了摇头,“我想,对你公平一些,我没有其他的束缚和感情在身,只属于你,独独属于你。”他抬起头看着穆时谦,眼睛明亮诚恳又坚定。
这样的眼神看着穆时谦胆战心惊,他没办法直面,更不知怎么才能从容地回应,他愣了愣神,低头亲吻了那双眼睛,喃喃到,“你一直是。”
祝骅闭上眼睛,享受着眼角传来的温软,终于还是颤声问,“那你呢?”
穆时谦身子震了震,太过明显,祝骅闭着眼睛都感觉到,随后他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里,“你最近都在瞎想什么呢。”
“回家吧,我有些累了。”
回到家,两人各怀心事地躺在一起,穆时谦把祝骅搂在怀里,第一次,祝骅不说话不吭声,像块木头一样,呆滞着。
穆时谦亲了亲他的脖子,“十二点了,生日快乐。”
祝骅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谢谢。”
穆时谦皱了皱眉,自己很明显吗?还是祝骅太敏感?他已经明显感觉到祝骅察觉到了什么,但是自己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不过很庆幸,祝骅没有拿出那个小绒布盒子,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如何回应,但也有点失落,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心理,真的决心要和怀里的人分开,却又舍不得了,他手紧了一些。
祝骅转过身来,伸手摸着穆时谦的脸,纵使是冬天,他的皮肤仍然保养得很好,可能大家都年轻吧,摸起来真的很细腻,“穆时谦,我爱你,”祝骅凑近,轻轻吻住他,“我真的,很爱你。”
穆时谦心里一抽一抽地难受,他该怎么办?他到底该怎么办?他看着眼前的人,他真的,欠他太多了,可是……该怎么办才好。他一手揽住祝骅的腰,另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温柔地回应这个吻。
这两年多以来,他们接过很多次吻,但是穆时谦好像从来没有这么用心去吻过他,第一次真真实实地感受他传来的温度和气息,其实,真的很美好。
“祝骅,”穆时谦和他微微分开,“我想干你。”
第一次,他说了这么粗鄙的话,祝骅却不抗拒,眼睛亮晶晶的,“好。”
其实他们没有很严格分谁上谁下,但是大多的时候是祝骅占据主动的,穆时谦只有极少数情况才会这样,但是这是第一次他这么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欲望。
这一晚,一开始彼此都很轻柔,不知道从哪一个时刻开始,两人都陷入了不可控的疯狂,好像从前的都只是玩泥沙,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真刀实枪对抗。
第二天醒来,祝骅觉得全身要散架了,想要起来却无力支撑,羞耻部位的痛感让他回想昨晚,他不是第一次,但是这么痛这么要命的却是独独这一例。
穆时谦也累得不行,昨晚两人完全没有节制,不知道折腾到了几点,他艰难撑起身子,半搂着祝骅,“再睡会吧?”
“我想洗澡。”
“等我一下。”穆时谦到浴室先给浴缸放水,再回到床边把人抱起来,很轻柔地放进浴缸里。
某处碰到水,祝骅抽了一抽,有些吃疼,却死死咬着嘴唇不吭声。
穆时谦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祝骅一直是这样,疼了不会喊,哭也是无声,好像在自己面前,他永远只有好的一面,但其实这个人也真的会疼会哭,但是却独独不会闹。
他紧紧抱着祝骅,他心疼了,他真的心疼了,他也不是石头,两年多的朝夕相处,他不可能对这个人一点感情都没有,他想到自己将要做的事情会彻彻底底伤害这个人,他就慌了神,他没想过会跟祝骅纠缠这么深,从前只把他当作可有可无的朋友,后来把他当成一个消解思念的替身、身边一个伴而已,可是两年多,将近九百个日日夜夜,这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进自己的心里了。他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他抱着祝骅,像极一个任性的孩子,在商场贪心地想要两个玩具,可是父母只许买一个,他怎么选都会很难过,“我该怎么办……”他头埋在祝骅的颈窝里,眼泪顺着祝骅的胸膛流入水中。
祝骅抬头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一滴一滴地滴落,该怎么办,他也想知道该怎么办,谁来教教他可以怎么办。
穆时谦是把人送到办公室了才回穆氏上班的,祝骅今天脸色很不好,大家都看见了,不是生气的不好,是真的很不好,没有血色的苍白,老板连这样都来上班,大家心里除了佩服还有心惊,看来得更卷了。
祝骅今天来晚了,但是一堆事等着处理,所以到了八点还没下班,穆时谦估计要忙,也没说来接他也没问,直到快九点,穆时谦才打电话过来。
“还在忙吗?”
“差不多好了。”祝骅把一份合同合上放到一边,眼睛刚好看到放在最显眼位置的穆时谦的项链指环,“你忙好了?”
“还没,今晚有个应酬,我争取早点回来陪你跨年。”
“阿谦,”祝骅套起那枚戒指,轻轻摩擦着,“我说过我选好了一份生日礼物。”
穆时谦在电话那头明显顿了顿,“嗯,等我回来再说,好吗。”
“我现在想说,”祝骅死死捏着指环,脸部肌肉因为太用力而发抖,“我……”
“祝骅,乖……”
“穆时谦,我太乖了,我就这一次,想不乖一次,我就想问问你,”他吸了吸鼻子,努力不让眼泪落下来,“你愿意跟我过一辈子吗?”
穆时谦握紧手机,呼吸沉重到变得无声,全世界只剩下心脏一次又一次地撞击,他回答不了,他不能再骗祝骅了,“我……回去再说,好吗。”
祝骅的眼泪终于滑落了,他到底期待什么,从一开始就应该清晰认准自己的位置,他不该去期待更多,是自己贪心了。
他呆坐在老板椅上,不知道多久,只知道外面的灯都熄灭了,本来今晚不出差在外的人都提前下了班,全公司只剩下他一个可怜虫,一个别人欢聚喜庆的日子里却落魄的可怜虫。
“你怎么还在这?”严熙敲了门,里面没回应,推门进来看着祝骅了无生气地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凑近,“你怎么了?”他手上提着一个很精美的袋子,轻轻放在桌面上,看着不对劲的祝骅,同时看到桌面上有一枚他觉得尤为刺眼的指环,“吵架了?”。
他见对方没回应,皱了皱眉,这种东西应该不离身的,他盯着祝骅,还能勉强看到他脖子上的银光,那桌面上的那份是谁的一想便知,“他真的那么好吗?”
祝骅没有回应,如果进来的是其他人,或许他还需要强撑着应付一下,但是既然是严熙,他不想花力气去掩饰什么,因为他真的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