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弈破天荒地准时下班了。
伙食也变了,丰盛了许多,看着不像公司食堂的饭菜。
虽然成功集团名下的公司食堂味道都挺不错,还花样百出,但确实味道完全不一个层次的。
最重要的一点,这天饭桌上还多了任弈。
小潘几人一直等他们吃完,收拾了残局才走。
两人对视一眼,任弈问道:“要看电影吗?”
“恐怖电影?”
任弈:“……”
“二爷,我们还在合同期。”
“那就一起越界。”
祁漾微微错愕,看着他依旧面无表情,按住他往沙发那逃走的轮椅,蹲下身问道:“二爷现在是什么心情?紧张?高兴?”
任弈眉心轻皱,垂眸看他。
“二爷真的要让我一直猜你的心情吗?而且可是二爷你追我啊。”
这个角度下,或许是因为头顶灯光的原因,这人眉眼越发深邃,万花筒一般,引人堕入其中。
任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那道模糊的外形逐渐清晰起来,剑眉浓黑,右边眉尾里藏着一点可爱的小痣。
眼睛比桃花眼更圆润无辜一些,黑白分明,没什么攻击性,但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总会让人有种被珍视的感觉,笑起来眼尾微翘,无知无觉地蓄满多情,更是让人深陷其中。
不知不觉心如擂鼓。
真奇怪,明明之前也这么近距离过,却从没注意过这些。
任弈难以自持,抬手覆上那双眼睛,嗓子有些发干:“都有。给我点时间。”
“好啊。”
“江释。”
“嗯?”
任弈感受着掌心下的痒意,低头隔着手掌与他相抵。
看不到那双眼睛,有些话似乎也不那么难以宣之于口。
“你不知道,你对我的意义,我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有那个万一。”
“我有点喜欢二爷的霸道了。”
任弈沉默了会儿,道:“去演戏吧,即便你不喜欢我,也给我演下去。”
“不打断我腿了?”
任弈捏住他脸颊两侧软肉,冷着脸威胁:“重说。”
“疼。”
任弈一顿,松开了手,即便看到他眼底的狡黠灵光,还是替他揉了揉。
祁漾将轮椅推到沙发边,将他抱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让他找电影,自己去冰箱拿饮料。
他顺口问了任弈要喝什么,紧跟着问道:“二爷为什么突然喜欢上我?昨天之前,我可都没这待遇。”
“咔哒”一声后,客厅里一片漆黑,只有电视机发出的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
任弈看着一道人影在黑暗里逐渐清晰,收回视线,继续翻找着电影,淡淡道:“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了出差前一晚的事。”
“所以我那一撞,还撞进了二爷你的心门?”
任弈想了想,纠正了一下:“你撞坏了门,我昨晚上决定了放你进来。”
脸上突然一冰,是祁漾将饮料瓶贴上了他脸,“滋啦滋啦”的声音在铝罐里密集响起。
“试试快乐水吗?”
任弈听到他另一只手里那瓶也发出了“滋啦滋啦”的声音,看来根本没有他要的果汁,心道不给他拿还特地问什么。
不过他也没有反对,接了过来,随即感觉到旁边沙发下陷。
明明没有皮肤相贴,明明穿着衬衫西装,却好似还是感受到了旁边传来的旺盛热量。
他喝了一口饮料,任由心跳跟着气泡翻滚不休,问道:“看什么?”
“咒怨,午夜凶铃,山村老尸,孤儿怨,您随意,我会负责害怕。”
任弈:“……”
他只隐约记得这些都是很有名的恐怖片,至于内容,他记得不清,于是随便选了个《咒怨》。
电影开始后,某人果然兢兢业业开始负责害怕,不时嘤嘤嘤,时而发出一声假得不能再假的尖叫,越靠越近,然后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
任弈一时分不清自己心跳加速到底是因为看恐怖片看的,还是因为对方拂过他脖子的温热呼吸。
总的来说,感觉不赖。
等会儿可以给小严发个红包。
电影结束,任弈揽着树袋熊,在阴森的片尾曲里,细细摩挲着他后腰裸露出的皮肤,皮肤细腻紧致,摸着毫无赘肉,指腹像是被吸住了一般,一时爱不释手。
他呼吸和衣服因为这人凌乱不堪,平复了会儿后,捏了捏他腰间软肉,感受到他颤着躲闪了一下,暗暗记下了他怕痒。
“怎么这么配合?”
“好玩啊,我还要问二爷你怎么那么不配合呢?还有,二爷你手要是再往下,我可就控制不住要硬了。”
任弈一僵,半晌一言难尽地道:“你对谁都这样吗?”
“那不会,我和朋友一起看恐怖片,谁要敢叫一声,绝对会被钉耻辱柱上。”
任弈:“……”
他摸索着按在祁漾的心口,皮肤下心跳强劲有力,也颇有节奏。
“你一点都不怕。”
祁漾安静了会儿,道:“以前怕的,后来就不怕了。”
“为什么?”
“怕的时候没人安慰我,只能自己安慰自己,久而久之,也就不怕了。”
“你父母呢?”
“他们不大管我。”
借着电视机发出的微光,任弈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孩,想起来他比自己侄女还要小几岁,拍着他背,生疏地安慰道:“以后我管你。”
“好啊,”祁漾轻笑,“二爷总算说了句好听的话。”
“任弈,叫我任弈。”
“弈哥?弈叔?还是弈爷?”
“……你还是继续叫二爷吧。”
“啧,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