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漾,警察到小区门口了。”
不用002提醒,祁漾也听到了警笛声。
他正压着几人里的老大揍,遗憾地拍了拍他的脑瓜:“哥们儿,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他每拍一下,老大就缩一下脖子,闻言看着他手里的菜刀,满眼畏惧地点头,其他人不用提醒,也跟着一起点头。
他们身上一滴血都没有,却数次差点就撞上刀刃,血溅当场,这种差点并未让他们心存侥幸,反而浑身汗毛倒立。
那种猫戏耗子一般的轻蔑……
他们无数次想逃,这少年却身形诡谲,真像是会功夫一般,神出鬼没,总是轻易就把他们拦住。
他们求饶,对方却根本不为所动。
听到警车的声音,他们甚至松了口气。
祁漾让几个人趴着,不高兴地挨个踹了一遍,又拿出手机让他们比耶。
在听到楼梯间隐约的脚步声时,他闪身进了厨房,藏起菜刀,将眼镜重新戴上,找了个角度倒了下去。
一秒钟后,他嫌不舒服,又把秦宿铺在地上,把头枕了上去。
五人面面相觑,小心靠近,却看到那双闭起的眼睛陡然睁开,嘴角弧度再次上扬,吓得他们心脏几乎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们慌乱逃跑,正撞上警察,三两下被制服时,居然感到了安心。
警察继续往上,一眼便看到了那个没有门的房子,小心进去。
一声弯弯绕绕的口哨声响起,但没有人听到。
“昏迷”中的祁漾闷哼出声,在把警察吸引过来前,将舌下的药咽了下去。
002担忧问道:“你怎么样?”
“儿砸,你要成孤儿了,我现在心脏好疼,比上次还疼,我要死了。”
002对这情况也是有所预料,不过这次祁漾带了药,又及时服下了,问题不大,于是问了它更关心的另一个问题:“你精神状态怎么样?”
“好得很。我真是太天才了,这模式还是一如既往好用。”
002迟疑道:“你现在也是资深任务者了,还是少用些吧。”
“低级世界,资深和菜鸟又没什么区别。”
当然,这是在不违规的情况下。
警察发现了厨房里的两人,试图叫醒。
秦宿很快醒了过来,看到祁漾居然也晕了,面色惨白,眉头紧皱,嘴唇泛紫,顾不上许多,急声道:“他有心脏病,你们快送他去医院啊。”
警察闻言,立刻拨了两人送祁漾,秦宿却被留下配合调查。
送祁漾来的司机看到警车进小区,心里好奇,又看着时间还没到,就一边张望着一边跟了进来,却被拦在楼下。
祁漾被送出来时,他一眼便看到了。
聊了一路,他对这小子还挺有好感,连忙问道:“嗳,警察同志,那小老弟咋了?”
一个警察察觉出了问题,过去问道:“你和他认识?”
“他打我车来的这,刚还说要坐我车回去呢,出啥事了啊?”
警察避而不谈,道:“具体情况还在进一步调查,以防万一,你留个电话,然后就先回去吧。”
司机还要再问,却看见祁漾已经被送进警车,那辆警车直接开走了,想了想,还是留在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祁漾及时吃下了药,送到医院后检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需要好好休养。
然后便是老一套的各种忌讳。
红枫小区这里,警察检查了现场痕迹,由于家具太少,寒碜到进门那块连个鞋柜都没有,地上足迹凌乱,反而难以判断现场情况。
确定有入室,没抢劫打砸打人后,便把秦宿和那五个人一起带到了警局。
不过这五人都是惯犯了,应付警察已经养出了条件反射。
他们掩饰住心里挥之不去的恐惧,称这次破门进去看到家里只有俩毛小子在就走了。
“咱哥几个闯进去是不对,但那臭小子早说他老子不在不就行了?我们哥几个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吗?妈的,姓秦的老鳖孙欠了债居然还敢跑,老子还郁闷呢。”
“你们下楼时为什么那么慌张?”
“嘿,这话说的,你们条子来了,咱几个不得避避?哥几个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交罚款的那些钱做些什么不好,要交你们条子手里?”
身上的伤?
被审的人直接拍桌子,怒道:“咋的,还能是那俩毛小子把我们打的不成?你们条子别太看不起人啊。”
颠来倒去把五个人都问了一遍,口供出奇一致,和以前相比,这次除了没动手打人外,没什么不同,还是老惯例,教育罚款拘留。
秦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晕倒的事,又怕说错话给祁漾带去麻烦,干脆闭口不谈,很不配合。
他要么说担心朋友,要去医院看他,要么说他怎么都算受害者,要问问那几个来讨债的人,表现得无比刺头。
警察顺便问了秦宿他父亲去了哪里,得知他借钱把人送戒赌所时,大大震惊了。
确定不是什么黑作坊,而是有正规营业执照,且全国有名的戒赌机构后,他们打电话过去核实了一下,便没继续追问,把人放了。
秦宿拜托警察把他送到了医院,到的时候祁漾已经“醒”了,正在按照惯例接受调查,但也一问三不知。
警察见他病恹恹的,时不时捂着心口皱眉,脑海里被“西子捧心”不断刷屏,在医生的警告下,确定问不出什么后,和队长请示了下,就走了。
因为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次闹得又不大,没人受伤,也就稀里糊涂过去了。
秦宿看到祁漾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几乎和被子融为一体,和警察说话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心里突然一刺,后怕和惊慌席卷而来,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低头时豆大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
祁漾挑眉,凑过去看了下,有些惊讶:“秦同学,你这是模拟哭丧吗?”
秦宿却看着他,带着哭腔道:“对不起,余远洲。”
“嗯?”
“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但我真的不能再拖累你了,我会从你家搬回去。”
祁漾看了他会儿,有些心软,冲他招了招手。
秦宿偏头擦了下眼泪,在床边蹲下,下一秒便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落在他头顶,上方传来的声音里少了玩世不恭,轻而缓,恰如暖风拂面,带着治愈人心的力量。
“秦宿啊,你觉得你在拖累我,是因为你还太弱,那你变强好不好?下次我们并肩作战。”
被戳中弱处,秦宿浑身一颤,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一句话抽干,他额头抵着床沿,咬着牙无声哭泣。
“秦宿,你没错,你也是受害者啊,再信我一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好吗?”
蹲着的少年抬头,看着这束突然照在他身上的光,心跳逐渐急促起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