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文斋的管事去闲鹤馆请章桂元的间隙,林若对张子初说道:“章大公子的右手受了重伤,即便他有心杀人,恐怕也做不到吧?”
张子初说道:“他自己做不到,可以让小厮或者护卫代劳。只要有一丝嫌疑,就不能放过。”
“将肖大公子伪装成自缢,又没有计算好各种距离,伪造得不伦不类的,轻易就能被戳破,这种冒冒失失的风格,还真与章大公子有些像。”林若嘀咕道。
“凶手也谈不上冒冒失失,说不定他自己也比划、计算过,只是如果寻一个更矮的凳子前来,因那凳子不是卧房里原本就有的,查探之人很快就能发现,还不如就用原本就放在卧房里的圆凳。”张子初说道。
章桂元被请入乐文斋的书房时,还带着一脸懵,似乎不明白官府的人为何要询问他一个因右手受了重伤、根本无法作案的人。
“你们寻错人了吧?嘿,真有你们的呀,这是实在找不到凶手、要随便找个人交差?”章桂元不客气地说道。
张子初不理会章桂元的冷嘲热讽,问道:“昨晚你在做什么?可有证人?从亥时开始说起。”
章桂元没好气地说道:“大晚上的,我一个伤患能做什么?当然是睡觉啦。我在自个儿的客房睡觉,要什么证人?真是莫名其妙!”
“也就是说,无人能证明,你昨晚没离开过客房?”张子初挑眉问道。
章桂元“切”了一声,说道:“闲鹤馆门口的护卫只要没瞎,都能证明我没出去过啊。除了院子大门,另外就只有悬崖峭壁可以算是一条出院子的路了,但我又不会飞檐走壁,总不能从悬崖那一侧飞出来吧。”
“听说你曾扬言要杀了肖大公子,可有此事?”
章桂元将他那并不大的眼睛瞪得老大,嚷道:“哪个王八羔子胡扯八道?我何时说过要杀我表哥啦?他可是我亲表哥,又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他?”
张子初沉肃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是实话实说得好,否则当面对质可能就不好看了。至于动机,若是你怀疑肖大公子与你母亲之死有关呢?”
章桂元不自在地咳了咳,说道:“我是说过类似的话,不过我的原话是,如果让我发现我母亲之死与他有关,我就杀了他。”
“你为何会认为肖大公子会与你母亲之死有关呢?”张子初盯着章桂元,问道。
章桂元的目光闪了闪,垂下头不说话。
“本官劝你老实交代,你如今可是杀害肖大公子的第一嫌疑人,肖庄主和肖大公子虽然都不在了,但老太爷还在,两位总管也还在。你若是不说清楚,让他们将你当作杀人凶手,你觉得他们会如何待你?”张子初厉声说道。
听张子初如此一说,章桂元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挣扎、权衡了一番之后,说道:“我娘找表哥借过几次钱,最后一次找他借钱的时候,他拒绝了,我娘就威胁了他。”
“我娘亡故后,我见你们似乎认定了她是被谋害的,我也觉得有道理,因为我娘随身带着药,不至于一发病就猝死,而且她已经有数年未发病了。我就猜想,会不会因为她威胁了表哥,表哥对她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