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又来一个闻着菜香来蹭饭的。”文小甲撇撇嘴说道。
林若脱了围裙,快步行至院门口打开木门,见来的竟是张子初。他穿着一身橘色直裾,拎着礼盒,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微笑。
“林叔,小若,子初不请自来,还请见谅。”张子初说着,向林简和林若微微躬身,拱了拱手,以示歉意。
林简豪爽地仰头大笑了几声,满脸褶子都挤到一块儿,上前拍了拍张子初,说道:“子初你来得正好!什么见谅不见谅,小若本就该请你前来的,臭丫头定是忙忘了,来来来,坐我身边。”
“既如此,小子便却之不恭了。”张子初笑道。
张子初向齐佑见了礼,又同齐乐、文小甲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而后将礼盒恭敬地递给林简,跟着他行至桌前,坐到他右侧的座位上,抢占了林若的位子。
林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在张子初和齐乐中间坐下。
齐乐并不知晓林简、林若父女与张子初的渊源,以眼神相询。林若假装没看到,低头默默吃菜。
“你舅舅身体可好?”林简问张子初。
“舅舅年纪大了,偶尔有些小毛病,但大体上是不错的。”张子初答道。
林简与贺喜这些年虽未见面,书信却从未间断过,好哥俩的情谊延续了多年,十分可贵。
“那就好,转眼我们都是老骨头啦,轮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挑大梁喽。”林简慨叹道。
“您看起来神采奕奕,可谓老当益壮。我们涉世未深,阅历有限,还需要您这样的前辈多加指点。”张子初谦恭又诚恳地说道。
林简哈哈笑着,轻轻拍了拍张子初的肩,赞道:“你呀,还是同小时候那般会说话。咱这么多人这么张嘴,加起来怕是也没你一个人能说会道。”
林若翻了个更大的白眼,埋头认真吃菜喝汤。
若是忽略因心绪不佳而沉默不语的林若,这顿午饭算得上是宾主尽欢。林简得了闺女准许,同齐佑一起小酌了几盏,虽然喝的是林若自酿的一般用于招待女客的樱桃酒,也让林简无比满足。
饭后,林简拉着齐佑下棋,齐乐与林若一起坐在院子里的榕树下咬耳朵。文小甲吃饱喝足就拍屁股告辞了,张子初则一边在林简开辟的菜地里踱步,一边暗暗看向林若。
小丫头今年五月就要及笄了,已褪去了孩童的稚气,添了几许少女的妩媚与娇妍。因今日不必上差,她穿着一身樱粉色的细布衣裙,梳着垂螺髻,双边发髻上都点缀着粉嫩的珠花。
她是典型的蜀地美人儿,杏眼桃腮,琼鼻樱唇,像华阳府的特产水蜜桃,有种恰到好处的清甜。她正与好友嬉笑玩闹,笑容甜蜜得如同她酿的樱桃酒,令人于不经意间沉醉、沉沦。
正与齐乐聊得开怀的林若,冷不丁对上张子初看向她的复杂难言的眼神,她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慌忙回避,而后干脆拉着齐乐离开了院子,向她的卧房快步走去。
张子初的眸光闪了闪,加快脚步追上了她们。
“小若,你等等,我……”张子初正待说什么,就被跑得气喘吁吁、鲁莽闯入的周来宝打断了。
“张大人,又发现……发现了……尸体!”周来宝喘着粗气,向张子初禀报道。
林若扶额,心道,今日没看黄历,不知是什么日子,不速之客怎么一个接一个,歇都不带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