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妍见董二牛灰溜溜的走了,多年前欺压自己,自己却毫无还手能力的人,如今在自己面前不堪一击,好似多年前在善堂里受的那些气终于有了出口,心里一时畅快了不少。
酒楼里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营业。
阿妍让小黑给韩慎、囡囡和阿南在雅间准备了一桌酒菜。
吃饭的间隙,阿南说道:“我看阿妍姐姐打得还是轻了些,不该这么轻易就把他放走了,要不要我晚上给他套上麻袋,拉小巷子里好好敲他一顿闷棍?”
阿妍说道:“我也觉得打轻了,可难道要让我当着那么多客人的面把他打个狗血淋头?那这酒楼以后还有人敢来吃饭?不怕咱们开的是黑店呀!
再说了,这酒楼花了这么多银子买下来,不赚钱也太可惜了,既然开了酒楼,咱们就要把它开好,我的目标可是未来有一天能把阿妍酒家开遍大燕的大江南北去。
至于敲闷棍的事,只要不发生在咱们的酒楼里,不影响将来的生意,随便你咯。”
囡囡立时就嚷嚷道:“我也要去,阿南哥哥带我去。”一脸的兴奋,好似敲人闷棍是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似的。
韩慎却说道:“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对付他何必要亲自动手。”
阿南好奇道:“韩大哥有什么好主意?”
囡囡看了阿南一眼,说道:“阿南哥哥真是笨,连我都想到了如何对付这样的人了。”好似刚刚嚷嚷着要一起去敲闷棍的人不是她似的。
阿南便宠溺地看着囡囡问道:“囡囡有什么主意?”
韩慎也好奇地看着囡囡,他知道自己这个妹妹生的聪慧,况且因为两人的身世,他并不希望把妹妹养成温室里的娇花,这种时候,他总是乐意给她机会去发挥,让她从小学会用脑子,将来能更好地保护好自己。
囡囡便说道:“他这样的人愿意给潘昊当走狗,无非就是贪财,我瞧他看阿妍姐姐的眼神,此人还好色,一个又贪财又好色的人,这么两个致命的弱点摆在面前,阿南哥哥都没看见么?”
阿南想了想,说道:“对了,此人还好赌,他以前在善堂的时候就常常因为输了钱心情不好打我们。”
阿妍道:“这些年若不是给潘昊当走狗,他的赌债早就还不上了。”
囡囡听了,愤愤地说道:“真是岂有此理!这种坏蛋就该好好地治治他!”
阿南顿时眼神一亮,说道:“潘昊也不可能一直当他的钱庄让他取之不尽,若是他背上了一大笔赌坊的债务——”
阿妍接着道:“那他也就活到头了,赌坊追债的人可不会心慈手软。”
阿南于是看着韩慎道:“我明白先生说的意思了。”
囡囡道:“现在才明白啊,分明哥哥讲课的时候就说过,高级的猎人要善于布置陷阱。”
韩慎瞪了囡囡一眼,说道:“秦窈,我也说过,人不可骄傲自满,要记住人外有人,你都忘了吗?”
囡囡便收敛了性子,“哦”了一声。
阿南见了,摸了摸囡囡的头,夸道:“囡囡最聪明,在阿南哥哥面前骄傲无妨。”
不想韩慎再指责囡囡,便又对韩慎和阿妍说道:“此事就让我去办吧,我保证他再也翻不了身,顺便也替祯哥哥把仇报了。”
韩慎跟阿妍都没有反对。
这时,酒楼里忽然来了三个穿着锦缎华服的公子,正是韩临、姚煦跟元枫三人。
三人本是打算去潘家酒楼,可看见阿妍酒家今日开业大酬宾,便走了进来,要了一个雅间。
小二领着三人去雅间的间隙,正好碰见囡囡想要小解,韩慎抱着囡囡从雅间走出来。
几人就在走廊上面对面地碰见了。
韩慎看见韩临等三人的第一眼,便愣了一瞬。
他如今的样貌与三年前有了不少的变化,完全是一个成熟男子的面容。加上雍宁县是座偏远小县,且三年前他的死讯已经传回了京都,他现在在外行走时便没有再戴着面具。
韩慎忽然看见韩临等三人,一眼就认出了韩临等三人来,也担心自己被三人认出来,立即便抱着囡囡往茅房走去,与韩临等三人擦肩而过。
其实韩临小时候一直在封地,进京的时候不多,出入宫廷的次数就更少了,一时间也没有认出韩慎来,只是觉得此人有些熟悉。
姚煦在看见韩慎后,脸上神色也有些变化。
进入雅间后,韩临便问姚煦道:“鸣忆,你有没有觉得刚刚那人有些熟悉?”
姚煦听了韩临的问题,回想到刚刚那人的面容,他自然知道韩临为何觉得那人熟悉,他此刻心中也是大为震撼。
伴读八年,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人的长相。
可是怎么可能呢?分明三年前他打探到的消息是,那个人已经烧死在了雍宁县的白虎村中。
“鸣忆?你是不是想起来那人是谁了?”韩临见姚煦一时没有回答,又追问了一句。
姚煦醒过神来,忙摇头道:“没有,我苦思冥想了一圈,也没有想起来此人想谁,林兄大概是记错了。”
元枫是武将出身,少时大部分时间都跟他爹元大将军在军营,见韩慎的时间很少,对韩慎也没有什么印象,因此他对韩慎丝毫没有在意。
他此次出来,依然是负责韩临的安危,半点不敢大意,全神贯注注意着周围环境,对于韩临和姚煦的对话也并不参与。
韩临此次出来是听说姚煦要来雍宁县办案子而跟来的,可来了雍宁县他才知道姚煦要来办的案子是他那远房表妹的案子。
几人落座后,韩临便问姚煦道:“你娘不是不喜欢她这个远房堂妹吗?怎么你这个远房表妹的事,还让你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