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是不是我真的该放手,你才会幸福。”
是他太自私,把囡囡强行绑在自己身边,才让囡囡受了这么多委屈,也不敢跟他说。
聂宸霆垂下眼眸,心底涌上一丝苦涩。
“大哥,喜欢的东西不能放手。”
聂娇娇仰起小脑袋,凑到大哥身边,她怎么会不清楚大哥心里所想。
聂家的儿郎都是把老婆疼到骨子里男人,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让老婆受一丁点委屈。
放手也是一种疼爱方式。
聂娇娇仰着头笑嘻嘻道:“大哥,把危险留给更需要的人吧。”
聂宸霆听的一愣。
聂娇娇撅嘴抱怨:“大哥你不要命的接任务,哪有时间陪大嫂。”
“大嫂是女孩子,女孩子是需要追,需要宠的,感情都是慢慢在一起培养出来的。”
“大哥你追着追着,大嫂就会对你死心塌地了。”
聂娇娇大眼睛闪着奇特的光,布灵布灵的对着聂宸霆眨着。
一个是杀伐果断冷峻的兵王,一个是风中零落,独自凄美的白天鹅。
她都准备好小马扎了,准备磕大哥大嫂的cp呢。
‘感情都是慢慢在一起培养出来的,’聂宸霆心中一动。
他低头看着聂娇娇眼里的小火花,冷峻的眼神若有所思。
稍许,聂宸霆深呼一口气,沉声开口,“爷爷,我真的要回兵营了。”
聂宸霆对着聂娇娇苦笑一下。
他跟囡囡的事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聂宸霆转身,离开的脚步有些沉重。
聂娇娇着急,张嘴想喊住大哥。
她想提醒大哥,人贩子猖狂,大嫂经常到外地演出,一定要注意安全。
虽然聂娇娇觉得她穿书来了,肯定不会发生大嫂被拐卖的事情。
但书中‘白天鹅肉,一元一次’的情节给她的冲击力简直是太强悍了。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大哥。
一阵头昏脑胀,聂娇娇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她眼前发黑,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哥脚步沉重的离开。
“爸爸,妈妈的事怎么办?” 堂屋里,聂耳站起来问爸爸。
他明天一早也要去外地演出,可他实在放心不下下放的妈妈程菲菲。
“我老婆的事,用你管?” 聂震海对着小儿子一瞪眼。
聂耳缩缩脖子。
“抱着厨房那两箱雪梨赶快滚,你现在又成老光棍了,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万事开头难,有了关心三个孙子的经验,聂震海这次关心儿子说的挺顺嘴。
“爸爸!”聂耳激动。
他从小喜欢唱戏,吊嗓子需要梨子清肺润喉。
刚才他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就看见厨房柜子里放着两大箱上好的雪梨。
当时他心里还难受,爸爸托关系舍的给黄花菜买碗口大的雪梨当水果吃,也不舍的给他这个亲儿子几个雪梨,炖汤润嗓子。
聂耳美目含泪。
原来是他误会爸爸了,爸爸心里也是有他的。
聂耳颤抖着双唇,一把抓住聂震海的胳膊。
不好!聂震海脖颈子一直,他刚想说不好。
耳边就传来小儿子的靡靡之音,“劝君王饮酒听虞歌……“
聂耳又唱开了。
他白皙的手指紧捏着聂震海的胳膊,感动的手在抖。
聂震海听的心脏也在抖。
就跑晚了一步,就跑晚了一步……,他小儿子就唱开了。
聂司令转头,对上儿子入戏后海枯石烂深情的目光,他浑身鸡皮疙瘩都恶心起来了。
聂司令虎目一瞪。
瞧瞧你这唱的是什么虎狼之辞,别欺负你爸爸听不懂,你唱的是《霸王别姬》里虞姬缠绵西楚霸王项羽的词。
眼神也是虞姬看心上人的眼神。
拿捏的确实很到位,聂震海只觉得心底升起一股恶寒。
锋利的眼刀子抹向儿子细白的脖子。
“放手,你这只姬。”聂震海大喝一声。
聂耳浑身一哆嗦,只觉得脖子一痛,声音戛然而止。
聂耳出了一身冷汗,这才惊觉,他在激动下,顺词了。
竟然把他最拿手的戏,唱出口了。
聂耳尴尬的松开聂震海的胳膊,低头斟酌换词的时候,被聂震海瞅准时机抬起一脚。
直接踉跄着飞出堂屋。
“滚,没有我的命令,以后不准你滚回家。”
要是程菲菲看他有儿子这样海枯石烂的眼神,那该有多好。
聂震海心头一酸,悲从心底来,他大手抽下自己的皮带。
蒙蒙细雨中,美人爸爸被司令爷爷追着满院子打的嗷嗷叫。
聂娇娇倚在堂屋门口笑的肚子痛。
“娇娇,我床褥子底下有个存折,是爸爸开始工作以来挣的钱,乖女儿拿去花,不用给爸爸节省。”
聂耳一边被爸爸聂震海满院子追着打,一边不忘讨好女儿聂娇娇。
他工作十几年来,一直把工资和演出补贴全部给女儿存着,也存了差不多有一万块了。
聂耳终于盼来了这么一天,女儿愿意给他个好脸色,愿意让他亲近。
“我孙女我来养,用不着花你的钱。”
聂震海一听聂耳这话,更来气了,手里的皮带抽的虎虎生风。
聂耳左闪右躲,脚底灵活,他故意气爸爸,“那我把存折给妈妈花。”
“臭小子,我老婆更用不着你养。”
聂震海一路生花的把儿子打出四合院,“滚。”
两箱雪梨也被聂震海扔出四合院。
聂耳站在细雨中,轻轻一笑,今晚上的他很幸福。
“滚。”
细雨打湿了军装,弱不禁风的美人爸爸,屁颠屁颠的抱着两箱一百斤重的雪梨,一瞬间跑的无影无踪。
这一刻,聂娇娇胸膛涨的满满的,她捂着肚子倚在门框上,笑的直不起腰来。
绵绵细雨中,聂娇娇伸手抹去眼角笑出来的泪珠。
真好,这一世,聂家人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