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闻言,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意识到葛家兄妹的事情可能并不像葛娉婷所说的那般简单,其中可能还有其他隐情。
青年见状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方才缓缓开口道:“家中父母离世后,伯父为了霸占家父留下的产业,特意设计让在下同族中寡嫂共处一室。”
青年说到这里,语气中充满了愤慨与无奈,他的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情绪十分激动。葛娉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兄长,眼中满是担忧。
“那一夜,我并未做任何有违礼法之事,但谣言却如野火燎原,迅速传遍了整个家族和乡里。我虽竭力辩解,却无人相信。伯父借此机会,将我逐出家门,剥夺了我继承家业的权利,府衙更是因此剥夺了我的功名。”青年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凄凉,“自那以后,我便一病不起,身体日渐衰弱,而那谣言却如同附骨之蛆,让我背负了一生的污名。就连我清清白白的妹子也……,公子,您说,我这病还能治得好吗?”
贾政闻言,心中愤慨难平,他紧握双拳,目光如炬地看向青年。“葛兄,你所遭受的委屈与不公,我贾政感同身受。这世间的流言蜚语,往往能杀人于无形,但你一定要相信,真相总有大白于天下的一天。”
他转头看向葛娉婷,眼中满是同情与怜爱。“至于葛姑娘,你同样是无辜的受害者。你的清白与坚韧,应得到世人的尊重与认可。”
贾政顿了顿,继续说道:“关于你的功名,这更是关乎你一生的荣誉与未来。在下虽不才,但家父在朝中尚有一席之地,他老人家定能为葛兄讨个公道。”
青年闻言,一脸苦涩的摇了摇头,沉声道:“公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功名一事还请公子莫要再提。荣国公确实位高权重,可同那些皇子王孙们比起来……”
青年的话未说完,但其中的无奈与绝望已溢于言表。
“葛兄,你此言差矣。”贾政打断了青年的话,语气坚定而有力,“权力虽有大小之分,但正义之心却无贵贱之别。家父虽非皇族贵胄,但他一生秉持公正,对朝中的不公之事从不袖手旁观。我相信,只要我们据理力争,定能为你讨回公道。”
青年听着贾政的话,眼中渐渐恢复了光芒。他感激地看着贾政,声音微微颤抖地说:“贾公子,您的恩情在下铭记于心。哪怕无法洗清冤屈,恢复功名,我葛陵游也愿以余生之力,为公子效犬马之劳。”
贾政连忙按住欲要行礼的葛陵游,真诚的说道:“葛兄言重了,我助你并非为了图你回报,只因你我同为这世间受冤屈之人,我深知清白与名誉对一个人何其重要。”
“公子贵为国公之子,何人胆敢给您冤屈?”娉婷不解的问道。
贾政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娉婷姑娘,你有所不知。世人皆道国公府富贵荣华,却不知这深宅大院之中,亦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烦恼与纷争。”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府中人口众多,关系错综复杂。我虽身为国公之子,却也有许多身不由己之处。有时,为了家族的和睦与利益,不得不做出一些妥协与牺牲。而这些妥协与牺牲,往往伴随着误解与冤屈。”
看到贾政眼底的落寞,娉婷心疼的流下了眼泪,她抬起雾蒙蒙的眼睛颤声道:“对不起,我……我……”
贾政见状,故作洒脱的说道:“没事,我早就习惯了。娉婷姑娘,真的不必介怀。”贾政再次强调,同时他的目光转向葛陵游,眼中充满了关切,“葛兄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得尽快找大夫来看看。”
说着,贾政便欲转身离去,准备进城请大夫。然而,娉婷却急忙上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
“贾公子,请让我随您一同前往吧。”娉婷的声音虽带着几分哽咽,但却异常坚定,“我……万一大夫问起兄长的病情和平日里吃的药,有我在……”
“娉婷!”葛娉婷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葛陵游给厉声打断了。
“哥……哥哥~”
“回你房间去!”
“哥哥~”
“你……咳咳……回去!”
葛陵游突然严厉的语气和咳嗽声让娉婷愣住了,她眼中闪过一丝委屈与不解,但还是乖乖地停下了脚步,看向葛陵游,眼中满是关切。
葛陵游勉强稳住呼吸,眼神中既有对妹妹的疼惜也有不容置疑的坚决。“婷婷,听话,回你房间去。这里有我和贾公子处理就好。”他试图用平静的语气掩盖自己身体的虚弱,但咳嗽声却再次打断了他的话。
葛娉婷见状只得恋恋不舍的看了贾政一眼,一步三回头的去了东边那间木屋。
葛陵游努力平复着呼吸,他看向贾政,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与尴尬。“咳咳,公子,真是让你见笑了。婷婷她……被我宠坏了,有时候不太懂得分寸。”
贾政连忙摆手,表示理解。“葛兄言重了,今妹天真活泼,心地善良,这是难得的美德。况且,在这样的困境中,她依然能够保持乐观与坚韧,更是令人钦佩。”
葛陵游闻言,垂眸说道:“公子,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可我妹妹,她不该受我牵连的,她值得拥有自己的幸福。
我不求她大富大贵,只求她能平安顺遂。俗话说,宁做贫人妻,莫做富家妾,她的纯真与善良,应当被珍视,而非被权力和金钱的阴影所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