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好村里的损失和伤亡后,贾赦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蒋叔的住处。今日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冲击太大了,他感到仿佛置身于一场噩梦之中,无法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
看着蒋叔家倒塌的房屋,贾赦捂着脸蹲在了雪地里,压抑的哭声从他的口中溢出。
“公子。”一道嘶哑的声音在贾赦的头顶响起,将他从悲伤中拉回了现实。
贾赦用力擦了一下眼睛缓缓抬起头来,只见墨白裹着厚厚的棉衣,一脸担忧的站在自己前面。
“你醒了,可有哪里难受?”贾赦一叠声地问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关切和紧张。
墨白摇了摇头,笑道:“小人醒了,没有哪里不舒服,感觉浑身上下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听到墨白这么说,贾赦心中的石头稍微落了地。想到墨白昨夜的情形,他仍然心有余悸。
“那就好,你昨夜吓死我了。”贾赦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更多的是庆幸。看到墨白恢复了健康,他的心情终于稍微平复了一些。
墨白见贾赦的情绪平稳下来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公子,昨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一觉醒来空气中就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味道?”
贾赦没有回答墨白的问题,而是看看远处的天空问道:“墨白,你知道打草谷吗?”
墨白听到“打草谷”这个词,身体不禁颤抖起来。他紧紧攥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回答道:“公子,小人不仅知道‘打草谷’,还曾经历过那段黑暗的日子,被当作‘两脚羊’。当年若不是先生救了小人,小人此刻恐怕早已化作一堆肥料,滋润着那无边的草原。”
贾赦震惊的看着墨白,他从来都不知道一向最是没心没肺的墨白竟然会有着这样的经历。贾赦的心中也涌起一股寒意,他深知“打草谷”和“两脚羊”的残酷,那是对人性最深重的践踏和侮辱。
看着贾赦震惊的样子,墨白的眼底闪过一片血色,他喃喃自语道:“这里靠近边境,现在又正值冬季,这场雪整整下了六天,我早就该猜到会发生什么事情的。
呵呵,墨白啊墨白,你过了几天的好日子就忘记了自己过去?”
“墨白,你别吓我。”贾赦紧张地看着墨白,担心他因为过去的记忆而情绪失控。
“公子,我没事。”墨白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那些鞑子昨夜到这里打草谷了?”
“嗯。”
听到贾赦的回答,墨白想要给贾赦一个安慰的笑容,但发现这笑容来得异常艰难。他最终只是紧紧抱住自己的头,蹲下身来,试图在这短暂的黑暗中平复自己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墨白才缓缓站起身来,二人之间一片寂静,谁都没有说话,只是相互扶持着回到了屋内。
直到隔壁院子传来一阵欢呼声,才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寂静。
“外出救援的村民回来了。”贾赦哑着嗓子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激动。
“听这声音,他们应该没有受伤。”墨白轻声应和着,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激动。
就在这时,贾赦的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声音。他窘迫地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看向墨白。
墨白见状,强忍着笑意说道:“不知道蒋叔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咱们要不要先做饭,等他们回来正好吃些暖暖身子。”
“好,听你的。”贾赦点了点头,心中的阴霾似乎也被隔壁院子传来的欢呼声驱散了。
二人一起来到厨房,看着厨房里的食材,贾赦眼里闪过一抹茫然。这里有很多东西他别说吃了,见都不曾见过。
墨白升起火后,让贾赦烧着火自己则用高粱米掺着大米焖起饭来。又用另外一口锅做了白菜炖粉条,又拌了一个萝卜条。
“好香啊。”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院子里传了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墨白直接扔下了手中铲子就往外跑去。贾赦也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大步往外走去。
走出厨房就看到墨白紧紧抱着一个穿着狼皮大袄的男人,蒋叔和兰婶一脸讨好的看着那个男人。
“蒋叔、兰婶。”贾赦双目通红的看着二人。
“恩侯不认识为师了?”男人拍了拍墨白的肩膀,抬头看向贾赦。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