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姝儿这是怎么了,她还好吗?”
林菀看着林姝昏迷不醒,满脸愧疚,唉,凡事不能一蹴而就,都怪她太着急想培养出一代武学天骄了。
下次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女医看着林姝发紫的大脚拇指,深深皱眉,沉默不语。
“女医,你别不讲话啊!”
林菀满面愁容,生病昏迷最怕的就是太医不说话啊!!
女医依旧是不讲话。
林菀心中一惊,完了,姝儿怕不是要与世长辞吧?
“姝儿!”
“姝儿!”
林菀扑倒在林姝的身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林姝哀嚎:“姝儿,你不要不理我啊!”
“姝儿,你快醒醒啊!”
“姝儿!”
“呃……”
林姝本来沉睡着,突然感觉到一股外力压在她身上,压得她仿佛要窒息而亡。
她是被压醒的。
林菀眼含热泪,满眼雀跃:“姝儿,你醒了!太好了!”
林姝的脸苍白如女鬼,眼睛瞪得老大,气若游丝:“放……放开我。”
“啊?”林菀倏地反应过来,连忙起身,“姝儿,对不起对不起。”
林姝抓着脖子,用力咳嗽出来。
林菀见林姝这副苍白脆弱的模样,心下一急,“女医,你快看看姝儿啊!”
“你怎么瞧半天还看不出毛病?”
“你行不行啊?”
女医气得吹胡子瞪眼,什么行不行?她可是个中翘楚!
不气不气,气坏了身子谁治病?
她压下心中怒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缓些,“安成公主,你能不能出去?病人需要静养。”
“那不行!我要留在这照顾姝儿呢!”林菀拍了拍林姝的肩膀,“你放心,姝儿,前几日我才照顾了书呆子,颇有心得,有我在,你的脚一定会好得很快的!”
林姝强扯出一抹笑。
表面笑着,心中暗道,你——别过来啊!
女医一听林菀的话,也在偷笑腹诽,颇有心得,好得很快?
在太医界,安成公主算是出名了。
听闻前几日她照顾大理寺卿,本来按着太医的方子,第二日大理寺卿便可苏醒,但是后面大理寺卿愣是在床上睡了三天方才苏醒。
后面太医发觉不对劲,仔细一查,才发现安成公主照顾大理寺卿,凡事亲力亲为,煎药时将其中一味药材看成了安神子,愣是让大理寺卿在床上多睡了三天两夜。
女医觉得,若是让安成公主照顾三公主,她妙医圣手的美名只怕也要毁于一旦了……
“咳咳咳……菀菀,我院子里有丫鬟照顾我,就不劳烦你了。”
“姝儿!”林菀还欲说些什么……
林姝急忙伸手打断,“菀菀,我好了之后还要接着练武,这段时间你可要给我好好制定方案,你,我另有大用啊!怎可在这种小事上磋磨?”
林菀被哄得一愣一愣的,“那好吧,我听你的。”
林菀转过来问女医,“女医,现在姝儿的病情到底如何,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女医看着林姝粉嫩圆润的十只脚趾,脚趾头肿胀,紫得发黑,伤势尤为可怖,心中暗道造孽。
面色却波澜不惊,缓缓说道:“斧柄正中三公主的十只脚趾,淤血堵塞,需要扎针放血才可好转。”
女医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
林菀问道:“这是什么?”
“此乃麻沸丸,可暂时封闭痛觉,只要公主服下,一会儿我施针公主就不会感到疼痛了。”
“只是……”
“只是什么?可对姝儿有害?”
“倒是对人体无害,不过此药迷人心智,两个时辰之后,三公主可能会出现短暂的幻觉。”
林菀深深吐出一口气:“害,我还以为会让姝儿变得痴傻呢。”
“姝儿,咱们还是用吧,少遭罪。”
林姝极其怕痛,当然不会多说什么,对着女医微微点头,“女医,有劳你了。”
她将药丸服下,等待药效起作用之后,女医便行针将黑血都放了出来。
“好好休养,一会儿我便开几副疗养的方子,公主按着方子吃,半月便可安好如初。”
说罢,女医起身微微作揖,而后退去。
折腾了一下午,林姝带着些许倦意,“菀菀,你也回去罢,我有些累了。”
“姝儿,我不放心你,我还是在这多陪你一会儿吧。”
林菀本欲留在这哄姝儿睡觉,但——
宫中婢子着急忙慌地来传话,“安成公主,贵妃来了!”
“母妃找我作甚?”
宫中婢子低着头,“奴婢不知。”
林姝拍了拍林菀的手,微微一笑:“菀菀,回去吧,别让贵妃娘娘等急了。”
林菀略有踌躇,终究还是惧怕自家母妃的威压。
“那我便先回去了,明日再来看你!我给你带千年老参过来!”
“好。”林姝眼中含笑。
说罢,林菀便跟着自家婢子风风火火地赶回宫了。
林姝看着她们一主一仆同步的背影,略有失笑。
不愧是一个宫殿出来的,做事都是如此急冲冲,连步子都出奇的一致。
眼皮逐渐有些加重,林姝倒在床头沉沉睡去。
“姝儿,姝儿,起来喝药了。”
林姝睡得正酣,却听见有人在唤她。
她白嫩的小脸上还带着未曾褪去的潮红,听见呼唤声没有睁眼,反而假装没听见,翻了个身接着眯,宛如一只娇憨的懒猫。
来人的语气略带宠溺:“起来喝药了,喝完再睡,好吗?”
林姝闷在被子里,撒娇耍赖道,“不想起,好蝶儿,再让我睡会儿吧。”
来人却不听,一把将耍赖的林姝从薄被中轻柔捞起,继而强制却不失温柔地将小人儿圈在怀里。
林姝浑身疲软,娇软的身子懒懒地靠着身后之人,闭着眼,小脑袋一垂一垂的,依旧还在低头打瞌睡。
“张嘴。”
耳边传来的是药碗与药勺碰撞的声音,她虽极困,性子却是软软的,没有什么起床气,眯着眼乖乖张嘴等待投喂。
“好苦。”
她的一张小脸皱成苦瓜,来人连忙往她嘴里塞了块蜜饯。
她闭着眼吃完蜜饯,感觉到唇边一抹温热抵着,连忙紧闭樱唇,声音略有娇嗔:“不喝了不喝了!”
“太苦了!”说罢,她便挣扎着要躺回她的温暖被窝。
来人却伸出铁臂,一把将她捞回,禁锢在桎梏之中,“姝儿,乖,听话。”
林姝方才被那药苦得清醒了些,此时一听此人讲话,便觉不对。
不对,她不是蝶儿!
她睁眼往后看去。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