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家殿下如何了?”林启紧张地看着福管家,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情况不太妙啊。”福管家摇了摇头,语气惋惜,“本就积久弥重,此次更是拖得太厉害,致使所有的病症都发了出来。”
他眯了眯眼,看了看顾寒枫,又看了看林启,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五年前,殿下在蔡州城外悬崖上是不是救了一个人?”
林启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何会提到往事,更不知她如何得知,却还是疑惑地点了点头。
“诶呀,是我啊,小兄弟,我是来福。”林启睁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
福管家蹙眉,哀叹道:“你们当初离开蔡州的时候,我不是把治疗心悸动的药方给你了嘛,殿下为何还会如此?”
林启愣怔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福管家说了什么。
福管家瞧着他呆愣的样子,拍了拍大腿,一副惋惜的模样,“我特地放在你包袱里的,你没看到吗?诶,真是可惜了。”
滂沱大雨中,青年举着包袱朝他跑来,雨水模糊了两人的面孔,也隔断了萍水相逢的缘分。
林启沉默了半天不发一言,他恍惚想起包袱里是一件披风,是给自家殿下用了,那时自家殿下还受了伤。
林昭察觉到林启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有些不明所以。
“当真是缘分啊。”
他家殿下和林三小姐是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缘分,缠缠绕绕,兜兜转转,还是当初熟悉人。
夜半,屋外一片漆黑,林仙仙看着明明灭灭跳动的烛火,神色有些担忧。
房门被轻轻推开,她立马转过头,却见红儿摇了摇头。
“小姐,你身子还未好,还是早点歇息吧。你放心,大公子那,奴婢会一直帮你盯着的。”
林仙仙犹豫地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红儿学着银儿的样子,点上一根香,很快林仙仙的鼻尖便闻到一股安心的味道。
崇德县的一切仿佛已经离她很是遥远,那些熟悉的人,熟悉的事物像是急着躲到屏风后,已经渐渐有了模糊的倾向。
林仙仙忽然有些伤感,她忽然想念以前的生活,无拘无束又自在惬意,什么都不用担心哪里像在上京,短短两三个月,发生那么多事,还件件烦心。
想到一切都是因为顾寒枫,她的脸上浮现出恼怒,可想到他如今还生死未知,她的心又有些惴惴不安。
顾寒枫没想到自己居然能醒来,脑海中光怪陆离的画面和斑驳的回忆,差点让他真的挺不过去了。
“殿下,是蔡州的来福,是福大夫救了你。”林启高兴地重新介绍着福管家。
福管家朝顾寒枫躬身行了一礼,“在下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更何况当日若不是殿下,在下怕是早就魂归故里了。“
“福大夫哪里话,当日的救命之恩你早已报完。今日你能出手相救,顾某感激不尽。“
顾寒枫的目光在林昭身上扫了扫,他忐忑地望向福管家,“你说受人之托,不知嘱托你的人是谁?”
“顾世子希望是谁?知道是谁后又想如何?”林昭看不惯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说话酸溜溜的。
福管家干咳了两声,看着林昭恶狠狠的眼神,有些生无可恋,“自然是林三小姐。”
顾寒枫低垂下眉眼,耳根微微泛红。
林昭撇了撇嘴,对他这副同女儿家般的做派嗤之以鼻。
等等。
女儿家般。
害羞?
林昭死死盯着顾寒枫。
顾寒枫意外又尴尬。
“我三妹只是不希望再从旁人口中听到她的谣言,这才让福管家过来死马当活马医,殿下千万别误会。”
林启觉得林昭这话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又有点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总之就是听着不舒服。
他刚想和林昭理论,就被顾寒枫拦了下来。
顾寒枫一改病恹恹的、颓废的模样,浑身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他嘴角带笑,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林大公子说得是,顾某不敢。”
林昭打了个哆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一副讨好的样子给谁看呢。
这是见鬼了。
“殿下说笑了,你千万别和在下计较。”
真是毛骨悚然。
他回去得和林见山好好谈谈了。
福管家察觉到气氛的诡异,连忙扯开话题,“殿下身子虚弱,在下今日不能帮殿下根治。”
顾寒枫眼神暗了暗,福大夫可能看出在下还有多长时日可活?“
福管家眼角抽了抽,怎么现在的小辈都动不动要死要活的。
林启神情紧张地看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噩耗出来。
福管家叹息一声,有些无语,“在下只说今日不可根治,没说永远根治不了。”
房间里的气温肉眼可观地上升,福管家松了一口气。
“殿下身子弱,在下开个滋补的方子服用七日,七日后在下会用针灸结合药浴,同样需七日。一疗程结束后,辅以一段时间的药丸,殿下便可与常人无异。”
欢喜在心中不断滋长,顾寒枫面上却仍旧平静。
“多谢福大夫,只是在下积病缠身,时日长久,若是突然——”
福管家连忙躬身表态,“殿下放心,小的一定帮你保密,绝不外传。”
裴老夫人看着说着话的顾寒枫,神情激动。
“老天保佑,祖宗保佑,枫儿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她看向福管家,语气中满是感激。
福管家搀着她,面露眼神,“裴老夫人你抬举小人了,殿下这是吉人自有天相。”
众人对这话都有些疑惑,裴老夫人却点了点头,“是殿下逢凶化吉,吉人自有天相。”
众人都有些不明白,却还是在裴老夫人的威视下点了点头。
“殿下,在后院抓到一个奸细,却一直不肯承认身份。
林昭看着顾寒枫皱了皱眉,心想这贵重之人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他正要和福管家离开,却迎面撞见一双熟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