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把车停到车库,简燃走进去,就看到栾朔在门口的吧台坐着。
穿的还是一身修身的衬衫和西裤。
坐在高脚椅上,一只脚踩在椅凳上,另一条大长腿踩在地上。
简燃见自己走进去了,栾朔还是不搭理他,准备直接上楼,让他自己在那耍酷去。
“站住。”
简燃刚要走过去,栾朔开口。
“哼。”
简燃轻哼一声继续走。
开什么玩笑。
‘站住’???
叫谁呢?
真是飘了。
栾朔没想到简燃不仅不站住,还走的更快了。
气的起身一个箭步追上简燃,拉住他的手腕。
将他拉到自己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简燃。
简燃决定是时候小小的示弱一次了,今晚的情绪已经顶到位了,如果再顶下去会有反效果。
“你抓疼我了,干嘛又发什么神经啊,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说完话,大大眼中蒙上一层雾气,眼尾泛红,嘴角瘪着一脸的委屈。
却还倔强的抬头瞪着栾朔,努力忍着不让眼泪留下来。
【喵~宿主大人演技还是这么精湛。】
栾朔看到简燃那带着泪的眼眸,心里忽然一痛,抓着简燃手腕的手也放松了些。
透过指缝看到自己抓着的位置,已经泛红,又直接松了下来。
“你来,我们聊聊。”
语气也软了下来,走向沙发。
简燃这才揉了揉手腕,跟着儿栾朔走了过去。
“聊什么?”
语气充满了委屈和伤心,隐隐带着一点哭腔。
“刚刚有点急了,但是你真的听点话好不好?你知不知道你今晚去的是什么地方,就算你不满意我,也不要以这样的方式报复,万一出了事,我要怎么跟你父亲交代。”
栾朔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以确保自己可以用最平和的声音和简燃对话。
“是李强找任晓去赛车,任晓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车技不行,我才去的,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简燃说的委屈至极,听声音眼泪马上就要决堤了。
栾朔听完沉默了。
刚刚他只听了闫冰对他说简燃去了赛车场,就直觉是简燃因为早上的事情,跟他赌气才去的赛车场,故意气自己。
现在听了简燃的话,才发觉自己又误会他了。
想到昨天也是自己误会了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自己也想不通,平时对于什么事情都能保持冷静的自己,怎么一遇到简燃有关的事情,就这么不淡定。
“嗯,我只是告诉你,清莱省很乱,尤其这一段时间更乱,不然你父亲不会把你交给我,所以,不管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你父亲,你都乖一点,不要惹事。”
栾朔感觉自己已经把这辈子的好语气都用完了,他都不敢想象,自己需要这样哄这个小自己十岁的小鬼。
简燃的情绪终于决堤,他看着栾朔,眼泪扑簌簌地落下。
“对,我就是累赘,在建南省怕我连累母亲和弟弟,到这里来又怕我连累父亲,寄人篱下,看人脸色,好不容易有个朋友,不嫌弃我找我帮忙,回来也要被骂,呜呜……吃饭辣的要得痔疮了也不敢说,呜呜……”
简燃越说越崩溃,最后一句算是真情实感了,因为栾朔家吃蒜辣椒的特别多,他作为鬼王,灵魂本能的不喜欢大蒜辣椒。
【本喵和宿主大人一样,不喜欢辣的,有那么多甜甜的美食,为什么要吃辣的,喵~】317深表赞同。
栾朔一看就有些慌了,看着简燃哭的惊天动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想过还要哄一个哭的直抽抽的小鬼。
尴尬的往前凑了凑,用手轻轻拍了拍简燃的肩膀:
“别哭了,我没嫌弃你,也没说你是累赘,这不是怕你有危险嘛,爱吃什么明天告诉田姨,单独给你做。”
简燃趴在抱枕上‘哭’的很大声。
“不用,辣死我算了,呜呜……”
“好了,别哭了。”
栾朔感觉刚才那句话已经把所有能劝的话都说完了,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就伸手去托简燃的胳膊,想先把他拽起来再说。
结果……
简燃抬起头,脸上还满是泪水,一把搂住栾朔的脖颈,趴在他的肩膀上抽泣。
栾朔直接愣住,手也僵硬在半空。
十岁以后,他就没和别人拥抱过,就连身体接触也只有医生。
简燃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衬衫,温热的触感和简燃呼吸的热流,令栾朔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
“答应我,别凶我好不好?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来,父亲告诉我只能相信你,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
简燃一边抽泣一边说,眼泪无声的滑落在栾朔的肩头,已经浸湿了大片的衣衫。
“嗯,我答应你,不哭了吧!”
栾朔僵硬的手,活动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简燃的背。
那动作好像是刚刚获得了躯体的使用权,害怕力道不对,伤了简燃一般地小心。
“嗯嗯。”
简燃不舍的松开了栾朔,眼睛哭的肿了起来,鼻头也红红的,嘴角向下抽泣着。
栾朔忽然觉得自己挺不对的,眼前就是一个十八岁、被宠大的孩子,有些小脾气和任性也是正常的,自己干嘛那么苛责他。
“晚上吃饭了吗?”
栾朔心想还是多关心一点吧,哭成这样也怪可怜的。
“嗯”
简燃点头。
“那我送你回房间,洗洗澡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课。”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