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们走了多久?”夏弥蹲了下来,揉着脚踝。
“一个多小时。”楚子航站在原地等待。
隧道看不到尽头,只能一直往前。
“累了。”夏弥抱怨道:“这隧道怎么这么长啊!”
“不知道。”
“诶诶诶,我说累了。”夏弥强调。
“嗯,你的血统,应该不至于空手走一个多小时就会累。”
楚子航没有把“应该”去掉,已经是很给女性面子了。
“得了得了,我自己走。”夏弥系紧鞋带,正要站起身时,听到了由远而近的脚步声。
愈发清晰。
就在隧道前方。
楚子航也听到了,阴沉着脸,双眼凶光乍露而出。
“怎么办?”夏弥小声问道。
“去看看。”楚子航走在前面。
感觉到夏弥跟上后又逐渐提升速度,步伐迅速而又无声。
前方有微弱的灯光。
“靠,累死了,歇会儿,歇会儿。”
还有声音,通过剧烈的喘息声能感觉到目标的虚弱。
楚子航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这段弯曲的隧道可真够长的。
他冲了出去,视线豁然开朗。
是站点,年久失修的月台,废弃的亭子旁边靠坐着一个人,怀里抱着黑色箱子,大口喘着气。
楚子航的蓄势待发随着看清那人的脸而溃散。
夏弥随之赶到,沿路捡了块石头,拳头大小,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砸向那个家伙。
“woc!谁啊!”路明非跳了起来。
本来就累,这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石头,差点给他开了瓢。
“师兄?夏弥?”
准备大骂特骂,骂他个十八代祖宗时,抬头看到了楚子航和夏弥站在轨道上。
“路明非?你怎么在这里?”夏弥惊呼。
“不应该我来问吗?”路明非呆愣地看着两人,“石头谁扔的?”
“不好意思啦!”夏弥扮着鬼脸,“我和师兄以为是龙类呢。”
这……得,路明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
要是夏弥这么说的话,他还得庆幸扔过来的只是石头,要是师兄二话不说直接上,那就遭老罪了。
楚子航纵身跳上月台,走近后抚摸着黑色箱子,“你把‘七宗罪’带过来了?”
“嗯。”路明非愤恨道:“韩秋让我带的。”
夏弥:“韩秋也进来了?”
路明非点头,“但是跑没影了。”
说废话这项技能,路明非不是满分,也是接近满分的存在。
再配合一个夏弥,站在楚子航的视角,他感觉听了一场相声,足足四十分钟。
如果让楚子航来讲述路明非的经历,三分钟,足矣。
这四十分钟里,路明非骂了韩秋足足十分钟,把陈年旧账全都翻出来了。
眼见事情已经讲完,路明非和夏弥还在埋怨韩秋不地道,楚子航摆了摆手。
“好了,休息得差不多了,继续往前吧。”他打断道。
夏弥忽然凑近,盯着楚子航的脸,“师兄,你刚刚听得不挺起劲的吗?”
楚子航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索性就不解释。
如果路明非和夏弥继续聊韩秋那些烂事,他说不准还是会继续听下去。
“师兄,这‘七宗罪’好沉……”路明非声音微弱。
“我来背。”楚子航背起‘七宗罪’,依旧走在最前方。
“师兄,要不要去找韩秋?”路明非跟紧步伐,问。
虽然骂了很久,但路明非还是惦记着把韩秋找回来。
“他一个人在这里面乱跑,万一遇到了那条龙怎么办?”路明非说。
“不用。”楚子航不认为韩秋会傻到去送死。
至于韩秋这些诡异行为和奇怪话语的背后,到底藏着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但每个人都有秘密。
如果韩秋需要,楚子航也会像当初韩秋保守自己身体状况的秘密那样,谁也不会说。
楚子航,尊重韩秋的秘密。
“等见到他我非得抽他两巴掌,把我一个人丢这里,真的是。”路明非愤恨道。
“我支持!”夏弥举起右手,“我也想揍他。”
……
阿嚏,阿嚏!
韩秋擦了擦鼻涕,都不需要多想,肯定是路明非在骂自己。
少骂几句吧,老路,骂是不顶用的。
都不求你当师兄那样的行动派,只希望你少点颅内高潮,嘴巴别那么多废话,尽力去拼就行了。
韩秋想说的是:要是嘴炮有用的话,自己在原来的世界也不至于当个屌丝的。
玩归玩,闹归闹,该拼就拼,该冲也别犹豫。
你可以装菜,但不能真的菜。
阿嚏!
真tm能骂啊!
“你确定要等到他来,而不是先去战场?”韩先生冒了出来,看着隧道,不禁回想起往事。
“赶得上,不着急。”韩秋靠着月台,耐心等待。
此时该点一根雪茄,配上牛仔帽,那将是绝杀。
可惜什么都没有,韩秋连枪都没带,只有腰间的尼泊尔军刀。
如果有更多的时间,他想让执行部帮忙打造一柄长剑。
楚子航说长剑容易在战斗中伤到自己,一旦有所劣势,面向自己的那一刃,将会无比锋利。
但韩秋就是喜欢有一面刀刃面向自己,这样,才会更不敢让自己处于劣势。
没时间了啊……等去了日本,看能不能想办法整一把,或者抽空让苏恩曦她们帮帮忙。
思绪四散而开,从剑到日本,一联系,韩秋不禁想起看过的一部漫改电影。
比双刃剑更抽象的作战武器是逆刃刀。
那才是真正的刀刃对自己。
不过该说不说,剑心确实帅,应该说佐藤健帅。
去了日本,马甲就用佐藤健,这个好。
对哦,去日本,还没去过日本呢,有哪儿比较好玩呢?
需要提前学习下日语,挑两个言灵,两三天速成一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思绪就是这样,一发散,就不受控制,跟上课开小差似的,能从成华大道一路想到二仙桥。
可地铁行驶的轰鸣声打断了韩秋的思绪,该来的总会来。
你的等待,总能有所回报。
“该死的蠢龙,怎么能想出这么离谱的进入方式。”肯德基先生操控着地铁,恶狠狠地骂道。
戏还没上演,倒是不急着过去,眼见前面有停靠的月台,他开始减速。
等等,有人影,正在朝自己招手。
肯德基包装袋下,那双眼睛从懒散逐渐变为阴冷。
他怎能不认识那个家伙,又怎能不恨。
恨其大摇大摆地站在那里,恨其不再伪装下去。
“嘿,停车!”韩秋喊道:“捎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