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白声音响起:
“投票结果出炉,现场79名观众,77票赞成,2票反对,那么故事继续。”
正当男人一头雾水的时候;
耳麦里开始“滋、滋、滋! ”作响,是电流的声音;
一个声音在他耳朵里说话:“请喝完桌上的一整瓶清酒,现在就喝。”
男人有些迟疑,但脚踝处的装置开始微微发热;
蓝光若隐若现,他知道, 再不按照指令行动,脚踝处的机械装置又要被触发了。
于是, 男人连忙端起酒杯,遵照着大家的投票结果,一杯一杯的开始喝起来,直到酒瓶见底。
正当男人越喝越起劲,试图用酒精缓解害怕和疼痛的时候, 舞台上开始出现另外两个演员;
是一个身着雌性鬣狗装道具的演员,还有一个身着幼崽鬣狗装道具的小演员。
这一瞬间,餐桌、酒精、雌性、幼崽齐聚一堂;
男人仿佛身处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场景,仿佛以前每一天都要面对的角色,全部在这里出现;
“起身,打他们,像你平日殴打你妻子和孩子那样,毫无顾忌的殴打,现在就打。”
耳麦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借着刚刚的酒劲,和早已被驯服的内心,男人豁然起身;
开始不明就里的对着身着雌性鬣狗的表演者拳打脚踢;
甚至还拎起雌性鬣狗颈部的鬃毛,把雌性鬣狗的头往餐桌上撞击;
就像在家里摁着自己妻子的头撞向餐桌那般,动作熟练且狠毒。
小鬣狗演员想要冲上去救助自己的妈妈,在一旁,不停的扯着男人的胳膊,还用牙去咬;
男人抄起桌上的酒瓶,砸在鬣狗小演员的头上,幼崽鬣狗应声倒地。
“可以住手了,别打了。”
耳麦里的声音让男人停下了手中的挥拳,呆呆的站在原地,迟钝的等待着下一步指令;
这一刻,舞台上的表演也随即静止;
同时,舞台旁白响了起来:
“人类社会里,因为酗酒,导致数以百万计的家庭暴力被轻视;
即使受害者站出来,也会被相关部门和稀泥的平息掉;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受害者,将在痛苦的忍耐中度过一生;
他们的孩子在阴影中成长,成年后把阴影投向社会,反反复复,阴暗面越来越大;
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孩子,据统计,他们的犯罪概率,要比普通的孩子高得多;
那么,你们觉得,酗酒家暴的雄性鬣狗,给予它的,应该是和稀泥的平息,还是受到惩罚?
各位森林大法官们,请投票吧。”
“哦,对了,忘记提到,如果这种家庭暴力,是在已经多次发生的前提下,你们又该如何选择?呵呵呵。”
这次投票时间很短;
旁白的声音再次响起;
“投票结束,79票,全票一致认为,有着长期酗酒家暴行为的雄性鬣狗,不应该被和稀泥的不了了之;
还是要让他接受惩罚;
那么,有请我们森林王国的守卫,正义的化身,真正的勇士,闪亮登场!”
这一刻,男人看着面前的观众发出阵阵欢呼,全场气氛莫名的达到高潮;
现场也同一时间响起了希腊作曲家Vangelis的经典曲目, 《1492conquest of paradise》。
伴随着震撼人心的音乐,那个熟悉的身影登上舞台:
是——“一整颗牛头”!
男人眼睛里的余光,瞟到从侧面上台的牛头人;
他的心里感受到本能的恐惧,那是一种在血脉上造成的压迫感;
男人的大脑飞速旋转并思考着;
牛头在之前抓自己的时候,是那样的暴力且粗鲁;
而他们让自己在舞台上殴打另外两名演员的时候,也丝毫没有让自己手下留情的意思;
那么接下来,如果挨打的变成自己,同样的,台下的人,也只会把这当作成一场表演;
即便真的会有人在舞台上把自己给生吞活剥掉,观众也不会感到震惊;
想到这里,男人变得绝望,他想要逃跑;
就在牛头人走近男人的瞬间,男人下意识抬起腿,想要离开,他不想死在这里,成为大家面前的羔羊;
可就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被上方的花仙子早早预料到;
男人脚踝处的装置开始迸发出巨大的高压电流;
一瞬间,男人的身体被电得僵硬,全身肌肉开始剧烈收缩, 他的脚踝上,也一并开始闪耀起蓝色的光芒;
还没等被电流击休克,他尚有一丝意识存在之际;
紧接着是牛头人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拍在男人太阳穴上;
男人的头被牛头人死死的按在餐桌上,猛烈的撞击让男人彻底休克过去;
为了让男人全程清醒着参与表演,他脚踝处的钢刺再次凸起,刺穿男人的踝骨;
撕心的疼痛让他从休克中醒来,嘴里的咬球依旧让他发不出声音;
旁白声音响起:
“森林王国要维护善良的子民,绝不让任何恶意反复出现;
请遵循你们的内心,做出今天演出的最后一次选择,一拳,还是一刀?
请投票吧,审判官们! ”
几分钟后;
《征服天堂》的背景音乐停止,旁白响起:
“79票,全票一致通过,给予这位施暴者,处以一刀的惩罚!”
男人几近虚脱,但是处决的通知唤醒了他身上全部的肾上腺素;
但是,瞬间的清醒过后,又让他害怕不已;
牛头人套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掌,把男人的头死死按在桌上;
男人的身体被牛头人按在自己的正下方, 牛头人自上而下的审视着男人;
这时,男人耳麦里的声音再次响起:
“呵呵,快逃啊,再不逃,他可要切下你的脑袋了! ”
诡异且欢乐的声音萦绕在男人的耳边;
男人刚想要作出反应,牛头人一刀便砍了下来;
男人的脖子处感到一丝清凉,仿佛大量的冷空气钻进了自己的脖子里;
他甚至隐约还能听见自己脖子处,动脉喷溅血液的声音;
临死之际,男人透过狗头面具,似乎在观众席的最后两排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球夸张的凸起;
男人还没来得及在大脑里开始走马灯一般的忏悔;
牛头人的第二刀,便完全斩断男人脖子处的连接。
在很久以前,法国巴黎的拉瓦锡,在公元1794年的5月8日,被送上了断头台;
自己将要死了,但死之前,拉瓦锡拜托了给他执行死刑的刽子手;
两人商议着,拉瓦锡的头被砍下之后,会尽可能地眨眼睛,以此来判定,人在被砍头后,大脑是否存在意识?
而事实上,拉瓦锡被砍头后,据刽子手介绍说,眼睛是眨了11下,大概是十秒钟。
所以说,人被砍头后,仍旧会有意识存在;
眨眼睛是一种方式,但其他的面部表情就没法做到了;
因为需要消耗大量的能力,供血几乎是跟不上的。
男人这一刻,已经感受不到疼痛,他回望着自己的身体,人首早已分离。
他的视线里,只剩断裂的脖颈处,还在不停的喷涌红色的液体;
就像是夏季阳光里,摇晃后被打开瓶盖的冰冻汽水,肆意喷薄,溅起一层雾气 ;
直到这层水雾气浇灭男人闹脑中最后的灯火,人死如灯灭;
血雾渐渐洒满男人回望自己身躯的双眼,遮盖一切视线,最终回归漆黑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