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画看着高洛,忽地笑道:“你这般费尽唇舌,不过是另有打算,想叫我放了这位小师傅吧?”
被猜破了心思,高洛便就坦言道:“若柴兄能放了如意师妹,在下自是不胜欢喜。”
如意听了后,心想:“原来高师兄是为了救我,才说那样的话,而我却误会与他,真是不该。”
她满怀愧疚,虔诚地诵念忏悔经文。
“你倒也坦率,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子!”
柴画看向高洛,先是夸赞一声,然后又说:“你和我交谈这么久,是不是还想我说出你师弟的下落?”
高洛抱拳,回道:“若柴兄愿意告知我小师弟的下落,在下感激不尽!”
柴画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酒碗来,大口喝了。
如意也不再诵经,睁开一双大眼睛看过来,满是期待。
柴画忽然觉得烈酒没了滋味,就将酒碗往桌上一丢,酸溜溜地问如意:“你也想知道那小子的情况么?”
如意立即点头,说道:“还请柴施主告知,薛丰师兄他现在怎样了?”
柴画一听她对两人的称呼,心里更觉得不大痛快,气哼哼地道:“我要是偏不和你说呢?”
如意便合什道:“你不愿和我说,也没什么关系的。我自己诚心向菩萨祈福,保佑他平安喜乐,顺遂无忧。”
柴画恶狠狠地说:“那你就不怕我把他给杀了吗?”
如意听了,心里虽然害怕,却一脸坚定地说:“薛丰师兄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柴画一拍桌子,大骂道:“狗屁的吉人天相,都是骗人的鬼话!”
高洛忙开口道:“柴兄你这样吓唬一个小姑娘,就不怕惹人耻笑吗?”
然后他便不顾柴画吹胡子瞪眼,安慰如意道:“如意师妹你放心,小师弟的武功极好,这位柴兄想要杀他,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嗯。”
如意点点头,说道:“薛丰师兄的武功,高师兄说极好,那一定是很好的,我想和我师父应该是相差无几。”
这话在如意来说,已经是极重的赞美之词了。
柴画听了,却一直摇头,自言自语:“真柔老尼姑么?嘿嘿……”
怕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高洛于是出声道:“柴兄你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我今日见你行事坦率直爽,心中其实颇为佩服。”
柴画见如意又看了过来,有心树立个好形象,便大声说道:“你这话还算中听,想我柴画,虽然算不得什么好人,但老子一向行的正、坐的直,绝不是那些遮遮掩掩的虚伪汉!”
他看向如意,说:“小师傅,你既然想知道那小子的情况,我也不会瞒着,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便说给你听好了。”
如意听了,展颜一笑。
柴画瞧在眼里,一时就愣住了。
如意甚感窘迫,便低头合什,轻声细语道:“柴施主你愿意说来听,我也十分感激。”
见柴画发呆,高洛假作咳嗽一声。
柴画回过神来,老脸一红,为了缓解尴尬,他拿起筷子去夹菜,嘴里说道:“你们刚才说的没错,那小子确实有些本事。”
他夹了一块肉,半路又扔回盘中,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说道:“他姥姥的,那小子邪门的很,实是老子生平仅见!我踏遍江湖,却从不曾见有人,能把武功练成他那样的!”
说着,他脸上犹显出惊容。
如意就问:“薛丰师兄的武功,练成什么样?”
柴画看她一眼,说道:“那小子年纪轻轻的,拳脚功夫却好生了得,一拳下来,我的快刀就被打断两截,他姥姥的,轻功竟也不下于我!”
如意便解释道:“我昨晚听高师兄说,薛丰师兄习武十分刻苦,这一天十二个时辰,有六七个时辰他都在练功,便是睡梦中,也是念念不忘呢。”
柴画惊问:“那小子竟如此勤奋?”
“不错!”
高洛点头,神情很是自豪,说:“我小师弟他自小就习武成痴,练功十二年如一日,勤修苦学之下,拳脚功夫自然精深。而他的轻功,那也是每天上山下山辛苦练出来的。”
柴画有些咋舌,然后摇摇头,说道:“这也就罢了,那小子使的剑法,明明是一些基本招式,看似毫无章法,破绽百出,但剑剑攻人必救,那剑…竟不比我的快刀慢上半分,真他娘的邪门!”
“什么?”
高洛听了,更是大吃一惊,薛丰的情况他是知道的,每每想起,都为这个小师弟感到惋惜。这柴画的刀法,他虽不曾全部见识过,但先前砍自己的那一刀,实在是惊艳的很。况且他师父薛长仁曾和他点评过江湖中的知名之人,对柴画的刀法颇多赞誉,说此人在刀法上的造诣,已不逊于一派宗师。此刻听柴画说薛丰剑法之快,不在他快刀之下,怎能不惊?
于是他赶忙问道:“柴兄,我小师弟他的剑法,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吗?”
“那还有假?”
柴画十分肯定地点头,见高洛这般反应,就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你们是同门师兄弟,他的剑法怎样,你不会不知道吧?”
高洛苦笑道:“不瞒柴兄,我小师弟情况有些特殊,他这十二年来,都是一个人独自在后山练功,并没有和我们一起,他的剑法如何,我还真不知道。”
“他妈的,我就说那小子邪门!”
柴画忍骂了一句。
见他动不动就张口作骂,高洛有些反感,于是就说:“柴兄你直言快语虽不错,但还是留些口德吧。”
柴画也是不乐意,气哼哼地说:“老子怎么说话,你也要管?还想不想听了?”
知道他的脾性如此,高洛懒得再和他做口舌之争,开口道:“那就请柴兄接着说。”
柴画回想着与薛丰的一战,缓缓道:“当初那小子追我,我本在树林里甩开了他,半路碰到一个拿刀的汉子,心想正好缺个趁手的兵器,便夺了那人的刀,不想只是耽搁了那么一会儿,就被那小子给追上了。我当时恨极了,索性再和他战一回,甫一交手,便使出拿手刀法,连劈十二刀,要将那小子毙于刀下。”
听他说的凶险,如意“啊”的一声轻喊,小手紧紧攥住衣袖,看向高洛,大眼睛里满是担忧。
“如意师妹你无须担忧,小师弟他没事的。”
从柴画言行举止中,高洛早猜到薛丰肯定没事,再次安慰了如意后,看向柴画,问道:“可是那风雷刀法?”
“正是!”
柴画点头,然后问:“敢问高兄弟,我的刀法,可入得大家眼里?”
此乃是他的独门功法,如今被人问起,自然满是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