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如意师妹。”
高洛还礼,然后问道:“你也是去衡山拜见莫师叔的吧?”
“是的。”
如意点头,详说:“一个月前,衡山派的钱师兄到了白云庵,见了掌门师伯,有莫师叔的亲笔书信,邀请我们参加大典。师父就带领几位师姐和我,一起前来衡山观礼。今天下午酉时左右,我去山溪里洗手,刚要起身的时候,突然见溪水里出现个人影,嘴里先哈哈笑,然后又说了一句话。”
薛丰好奇,张口就问:“他说了一句什么话?”
如意看他一眼,又忙低下头,样子很是害羞,小声回答:“他说、他说……”
话音又开始如蚊呐一般。
薛丰没听清,忍不住道:“如意师妹你说话大点儿声,现在这样跟蚊子嗡嗡叫似的,容易急死个人。”
如意鼓起勇气,抬起头来,声音大了不少:“他说我是一个好俊俏的小尼姑。”
“哦。”
薛丰点点头,张口就夸:“你长的确实很好看。”
高洛连连咳嗽,如意小脑袋又低垂了下去。
薛丰也是尴尬,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口酒,接着就转移话题,问道:“那你后来怎么了?”
如意听问,小声说道:“我听到说话,刚想回头去看,就觉得背心上一痛,被那人给点中了穴道,然后就带到这里来。后来他在庙里生火的时候,将我身上的穴道给解开了。”
薛丰听了,当即就给她出主意说:“这个时候,你应该趁他不注意,一剑捅死他。”
如意却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薛丰师兄,我是出家人,不能杀人的!”
薛丰挠挠头,接着说:“那就拿块板砖,嗯,或者是拿根木棍将他敲晕。”
如意又是摇摇头,说:“我当时可想不到这些,就是怕时间过去太久了,师父和师姐找不到我会着急担心。”
薛丰心里不禁感叹一句:“好一个纯真善良的小丫头。”
如意继续说道:“我起身要离开这里去找我师父,那人却拦着不让我走。嘴上说什么香、真香。”
说到这里,如意便又看了薛丰一眼,害羞地微微低下头。
薛丰先是有些莫名其妙,然后想起了什么,又尴尬地举起酒葫芦来。
高洛安慰如意说:“那恶贼胡言乱语,如意师妹你不用理会!”
“嗯。”
如意点点头,然后说道:“那人又说我生的好看,一个人走夜路不好,叫我和他在这里…睡觉。”
薛丰正拿着酒葫芦喝酒,听到她这句话,一下子被呛住了,顿时咳嗽不止。
如意看了,忙伸出小手为他轻拍后背,顺了口气,这才好了。
薛丰心中感激,觉得这个小丫头不仅单纯可爱,还很体贴,至少比旁边傻站着的高洛要强。
当下他看着如意,顺嘴问了一句:“那你们睡了吗?”
话一出口,三人都愣。
薛丰苦笑,自己纯粹就是下意识的随口一问。
高洛也不知说什么好,摇头无奈。
倒是如意,脸虽然红了,但却勇敢的说道:“没有。”
三人一时无话。高洛和薛丰是不知道接着说什么,如意瞪着大眼睛,等他们说话。
沉默片刻,高洛说:“正好,我们也是去衡山,师妹就一起走吧。”
如意点头道:“那有劳两位师兄了。”
薛丰便去捡宝剑,高洛转身,打算去庙里扑灭火堆,以免发生火灾。
这时,一个黑影从古庙左侧蹿出,伸手来点如意穴位。
高洛听到动静,当即执剑在手,一个纵身,跃至如意前面护住。
那人身形一转,右手半截断刀随即挥出,又快又急,在高洛胸肋处划出一道口子。
薛丰捡起宝剑,疾行过来援手。那人见了,忙又运转轻功逃走。
薛丰左手探过去,五指成爪一抓,揪住了那人后背下摆一角。
那人被扯的身形停顿了一下,断刀回砍,却只将衣襟砍断,继续奔逃。
薛丰扔下布片,气道:“这亏吃的憋屈,我非抓住他不可!”
说话间,已追了过去。
不想那人的轻功极好,几个起落,便离开老远。薛丰也是脚下发力,差距不远。
那人“咦”了一声,见一时甩不开他,便往树林里钻。
薛丰也没想那么多,随之进了林子。三个小家伙一瞧,赶紧追了过去。
高洛喊道:“小师弟,穷寇莫追。”
二人身影却看不见了。
夜色深沉,林风徐徐,就听远方传来二人对骂:
“淫贼,有种别跑!”
“小贼,有种来追!”
“你个龟孙子!”
“你个狗杂种!”
“狗杂种骂谁?”
“狗杂种骂你!”
“对、对,你这狗杂种骂我……”
“去你妈的!”
“你个乌龟王八蛋,还敢偷袭,我非弄死你不可!”
“放屁,是你他娘的先偷袭老子来着!”
“死淫贼,承认自己是乌龟王八蛋了?”
“老子承认是你先人祖宗!”
……
渐渐声不可闻。
高洛处理了伤口,和如意在庙前等着。天将明时,还不见薛丰回来。
高洛就在庙门上留字,好告知薛丰,他们先去衡山城中,叫他到那里寻找他们,然后和如意一起离开。
二人路上走的不快,心想这样慢行的话,薛丰也许能赶上来。这般走到半路,天色已亮。
这时,有人在高洛肩上重重拍了一掌,哈哈笑道:“怎么走的这么慢,倒让老子我追上了。”
高洛二人扭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
只见在如意身后,站着一个汉子,身材修长,三十五六岁,颌下胡须浓密,五官倒也端正,不过右眼处好大一块乌青淤伤,半边脸都肿胀了,身上锦袍多处裂开,破破烂烂的满是泥泞,显得十分狼狈,但脸上却有洋洋自得之色。
一见此人,如意惊叫道:“是你?薛丰师兄呢?他怎么样了?”
高洛听了如意的话,猜出来人是哪个,心中也是一沉。
不料这人听了如意问他,脸上竟然一红,不自然地道:“那、那小子么?嘿嘿,以后再去与他比过。”
高洛见他脸上神色古怪,再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宽:“小师弟应该没事。”
如意见那人笑眯眯看她,红着小脸问道:“你,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那人哈哈笑道:“小师傅,你这般楚楚可怜,比起昨日夜里,要更好看几分哩。”
说到这儿,他看向如意,感叹道:“我一夜奔跑,紧追快赶来到这里,现在见着你这般,都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