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长仁微微作笑,然后道:“你们大师兄将雪山派弟子踢下楼之事,你们以后不许再说,以免传扬出去,惹得两派不和,再生出没必要的事端来。”
庞助想了一下,便说:“其实雪山派的功夫嘛,弟子瞧着,也不过是徒有虚名,得罪了他们,其实也不怎么打紧······”
“助儿,你休得胡言。”
他一言未毕,就被薛长仁沉声喝止。
“是。”
庞助赶紧闭嘴。
薛长仁看着他,说道:“你大师哥能将人家踢下楼去,一来是趁人不备,他们喝醉了酒,十成功力去了五成,自然容易对付;二来是你大师哥天资尚可,将本门武功学的纯熟。若是换作旁人,难免会要吃亏落难。”
唐兰笑了笑,问庞助:“助儿,我问你,你有没有本事将他们踢下楼去?”
庞助摇头,道:“师娘,我跟大师哥那可没法比。”
“你还算是有自知之明。”
薛长仁看着庞助,说了一句,然后他扫一眼众人,脸色郑重,说道:“既然说到这里,我便和你们多讲一些。”
众弟子都做倾听状。
薛长仁就说道:“提起这雪山派,他们的开派祖师,原本是昆仑派掌门大弟子,后不知因为什么,他却反出了昆仑派,连师门所赐的名字也弃之不用了。”
薛丰便问:“那他叫个啥?”
唐兰开口说道:“因为他生性喜爱梅花,在江湖上就自号梅花道人,后来又孤身到了邛州大雪山上,一手创建了雪山派。”
薛丰笑道:“能够开宗立派的人物,本事应该不小。”
薛长仁抚须颔首,说道:“这位梅花道人,虽然性情有些古怪,但天资聪颖,悟性甚好,是当时武林里的一位奇人,他呕心沥血数年,从昆仑派的雨打飞花剑法里,推演出一套剑法,名叫雪梅剑法。”
薛丰再问:“掌门师伯,这雪梅剑法怎么个说法?”
薛长仁便说:“这一套剑法,又分飞雪剑和傲梅剑两路,招式繁复多变,以轻灵幻化见长,和仙都派上清剑法相较,可谓是一时瑜亮。”
说到这里,他再扫视了一眼,见弟子们有些不以为意,便说:“这雪梅剑法我也见识过,施展开来,确有飞雪轻冷纷密之态,又有冬梅傲寒幽远之势,实乃是武林中难得一见的上乘剑法,你们千万不要小觑。”
唐兰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薛长仁。在他喝水时,唐兰接过话说道:“雪山派另有一路厉害的掌法,是由昆仑派绝学三阴手推演而来,经过梅花道人增删添改,内劲阴中有阳,掌力刚中带柔,打在身上,若是本事不济的,便会肝肠寸断,心胆破裂而死,所以被叫作‘断肠伤心掌’,不可小觑。”
“不错。”
薛长仁点点头,放下茶杯,说道:“这一路掌法,十分诡奇狠辣,你们以后行走江湖,要多加留意。此外,雪山派还有两种暗器,一个叫失魂钩,是梅花道人从昆仑派蝎尾钩里悟出来的;一个是落魄钉,和昆仑派的丧门钉极其相似。这四种暗器,阴损歹毒,也须多加小心提防。”
见弟子们都在思考,薛长仁就说:“梅花道人仗着一剑、一掌、两暗器,在武林中闯下了好大名头,有昆仑派长老弟子前来追究问责,反被他打上了昆仑山,阖派上下皆不作声,雪山派就此扬威江湖,称雄西南巴蜀之地,至今已有七十多年了。”
庞助听了后,却说:“师父,弟子想了想,那常灵龙、贾灵虎二人,便是没喝醉酒,身手也是稀松平常的很啊。”
薛长仁笑了笑,说道:“那是他们功夫还没学到家。今日来的那个白灵梅,你们都见过了。咱们不说其他,只论武功修为,助儿,你若和他对手,胜负如何?”
庞助认真的想了想,说道:“虽不知剑法路数如何,但姓白的行走时,弟子瞧他脚步稳健,说明他根基扎实,说话时气息悠长,显然练气有成,弟子若是和他对上,胜负四六分。”
薛轻雨听了,笑着夸道:“小猪儿你很有自信啊,竟有六成胜算,不错,不错!”
“小师妹,你真看得起我。”
庞助红着圆脸说道:“我的意思是,我负四他胜六。”
“啊?”
薛轻雨有些惊讶。
“啊什么啊。”
唐兰伸指点一下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也就是你,见识的太少,才敢那么想。”
薛轻雨揉揉额头,颇有些懊恼地说:“我连小猪儿都打不赢,以后要是遇着那个姓白的,那岂不是······”
“嗯?”
薛长仁看过来,板着脸问:“你又想惹什么麻烦?”
“爹爹,你又吓唬我!”
薛轻雨轻跺脚,娇憨道:“我可没说要找姓白的麻烦啊。”
薛长仁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莫说是你,这山上一众弟子,能稳赢过他的,也就五六个罢了。”
“都是谁?”
薛轻雨张嘴就问,跑到身边,抱住薛长仁的胳膊撒娇:“爹爹,你快说。”
“别晃了,我头疼。”
薛长仁按住手臂,说道:“你们平日里的功课,一向都是由你娘亲督导,对你们武功的进展最清楚,你问你娘亲去。”
唐兰见大家都看着她,就说:“那我就说说,你们心里也好有个数。”
唐兰稍微想一下,接着讲道:“以现在你们几人的功力来看,助儿就不用说了,刚才他自己讲的明白;雨儿若是对上白灵梅,百五十个回合后,估计就会落在下风;萼儿与助儿功力相差不多,应该能多坚持二三十招;炎儿的身子骨差了一点,好在内功有所长进,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输赢;蕊儿的武功比助儿要高上一些,谁胜谁负不太好说;萝儿力气稍弱于他,但剑法胜他两分,二人也应该是在伯仲之间;琥儿功力比他高出有限,稍有轻视大意,便可能会落败;欢儿内功和剑法强他半筹,胜他会费些时间;菱儿和路儿对上他,稳扎稳打就可以了。”
“大师哥呢?”
薛轻雨有些迫不及待地问:“还有雪师姐。”
“你心急什么!”
唐兰又点一下她的额头,这才说道:“芙儿性子柔和,不爱和人争斗,若只是寻常比武较量,四十来个回合打败他,问题不大。”
“至于洛儿嘛。”
说到这里,她瞟一眼薛轻雨,见满是期待,便笑说:“认真和他打,二十回合内应该能拿下!”
“好,好。”
薛轻雨有些雀跃,拍着手叫好。
“这有什么值得叫好的!”
薛长仁泼起了冷水,说道:“那白灵梅的武功,已算是不错,他还有两位师弟和他齐名,武功比起他来,怕是只强不弱。你们不要觉得,你们当中有人能胜过他,就生出骄傲自满之心,此乃习武大忌,知道吗?”
“是,师父(爹爹)。”
众人齐声回道。
“好了,你们记下就好。”
唐兰说完,又看了看庞助,说:“助儿他需要休息,你们别在这里围着,都散了吧。”
薛长仁点头,对庞助说:“助儿,你就先休养几日吧。”
然后他起身,开口道:“芙儿、欢儿,你们二人随我来。”
二人称是,跟着薛长仁和唐兰离开。
薛坏他们也随之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