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亲眼看看,苏晨在那里搅和出了多大的动静,竟然能让父母对这小孩如此推崇。
等下了火车,见到郑东来,听完详细讲解,他暗自怎么舌。难怪爸妈如此信服这小子,他在闻州的事业规模,简直匪夷所思。特别是当郑东来提到这份事业里有自家一份时,他简直五体投地,佩服不已。
在他看来,这份事业,不说将来,就现有的规模,足以保老潘家后代无忧。而苏晨只用了不到半年就搞出这么大阵仗!
不管股权挂在谁名下,自家有份,那就没的说,潘卫国立刻投身热火朝天的建设中。
华青投资收购闻州市塑料二厂的方案得到市政府批准。新公司,市里占股20%,华青投资80%,接手了原塑料二厂所有固定资产和人员债务,更名为“华青(闻州)高新科技发展有限公司”,简称“华青高科”。
尽管华青高科一再低调,但作为闻州市首家华夏-香江合资企业,想低调也难。“华青高科”的挂牌在闻州引起高度关注,人们私下议论纷纷。
但不论是郑东来还是赵清宇,面对各方打听,都守口如瓶,使得这家公司从第一天起就蒙上一层神秘面纱。
在备受瞩目的“华青高科”厂区一角,原先的物料仓库焕然一新,门口一块小木牌,标示着它的特殊身份——“华青电能”。
这是郑东来通过赵清宇的关系,另辟蹊径批下来的营业执照,由华青投资百分百控股。申请时说是为“华青高科”产品配套电池,赵清宇没多想,跟工商部门打了声招呼,顺利办妥。
赵清宇做梦也想不到,这个眼下看似帮忙的小企业,这个租仓库办公的不起眼单位,日后会变成何等巨兽。
然而,在繁荣景象背后,暗流汹涌。
……
初春的闻州,寒意未尽。
袁书记摘下眼镜,揉揉疲惫的眼睛,起身踱步到窗前。窗外,一株蜡梅傲然绽放,他推开窗户,让寒风携着梅花香扑面而来,不禁打了个冷战。
风拂过书桌,掀起文件一角,那是国务院最新下发的文件,比窗外的寒风更让袁书记感到刺骨的寒意。
与此同时,远在杭州的浙江省公安厅厅长李树斌,拿着同一份文件哈哈大笑,天助我也!想起前次在闻州的失败,堂堂省公安厅厅长亲自带队,竟然未能带走嫌疑人,真是奇耻大辱!
石飞龙,这回我有尚方宝剑,看谁还敢护你!
上次太急躁,吃了亏,这次他决定换招。
他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接通后,他说:“胜利吗?我是李树斌。中央文件精神传达了吗?就是那份《关于严厉打击经济犯罪分子》的文件。
闻州市是这类犯罪的重灾区,我命令你立即展开调查,对犯罪分子必须依法严惩,不管背景多深,听清楚了吗?”
傅胜立放下电话,脸色比锅底还黑。
李厅长这番话明显针对某人,上次在闻州的经历,官场谁人不知?说难听点,那是被人狠狠扇了耳光。
为此,傅胜立在内部会议上没少挨李厅长的训斥,官小只能忍气吞声。如今李树斌手握文件,还不立刻反击?
可傅胜立心里有数,闻州市老大袁书记立场坚定,两边已公开叫板,偏偏两人都是他的上级,这可怎么办?
傅胜立从基层刑警做起,断案是高手,但处理这种复杂局面就力不从心。挂掉电话,在房间里转了好几圈,没想出好主意,最后决定先去找袁书记,听听他的意见再行动。
石飞龙和郑东来被赵清宇急召到办公室,一进门,就见赵清宇脸色铁青,背着手在屋里踱步,显然心情糟糕透顶。
石飞龙小心翼翼地问:“赵局,这么急找我们,出什么事了?”
赵清宇见二人进来,停下脚步,听到石飞龙提问,长叹一声:“什么事?老石,大事不妙啊!”
石飞龙心里一紧,急忙追问:“赵局,到底怎么了?什么叫大事不妙,别吓唬人啊!”
赵清宇怒道:“都火烧眉毛了,谁跟你开玩笑。老石,告诉你,政务院刚下的文件,要严打经济犯罪,市里刚传达了精神,按省里某些人的意思,你石飞龙和你那帮挂靠的什么王地,首当其冲!我跟你见面,这都违规了!”
石飞龙差点腿软,幸好郑东来在他旁边扶了一把,才没当场出丑。那次惊魂历历在目,他可不想再来一次。
三人中,最冷静的竟然是郑东来。在和苏晨的交流中,他多次听对方提到过这场风波的反复,如今事态来临,反倒觉得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神奇小子的预言无一不应验,现在,轮到他应对挑战了。
想到这,郑东来安抚室内其他二人:“事已至此,急也没用,不如我们商量对策。对了,赵局,您这个电话能打长途吗?我想打个电话。”
苏晨接到郑东来的电话,心中暗叹,该来的总会来。暗潮涌动,单凭他一人之力想阻挡,如同蚂蚁撼大树。他所能做的,只是竭尽全力保存实力,等待东山再起的机会,至于能走到哪一步,他心里也没底。
他对郑东来说:“东来,这事我也拿不准,只能尽力而为。接下来几天,你要做这几件事……”
郑东来放下电话,赵清宇和石飞龙发现他神色异常。
赵清宇心中纳闷,他以为郑东来要给袁书记打电话求助,但一想又不对,给袁书记打电话用不着长途。难道郑东来还有赵清宇不知道的高层关系?他问:“东来,你这是给谁打电话?”
赵清宇不清楚,石飞龙却心知肚明。一听郑东来要打长途,他就知道是打给那位一面之缘的苏晨。
他对这小孩印象颇佳,闻州近期的大事背后都有他的身影。他知道,郑东来对这小孩言听计从,视其为明灯。现在闻州出事,郑东来求助也不奇怪。
郑东来没急着回答赵清宇,而是神色庄重地问石飞龙:“老石,你信得过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