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拿给他一包好烟,一只钢壳的打火机:“以后就抽这个烟,抽别的掉价;另外尽快去搞一块手表,要名表!”
张进喜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把棒梗都干懵逼了。
2个小时候以后,之前那个身无分文,一头自来卷,鹰钩鼻,浑身内外散发着穷酸味的棒梗不见了。
一个西装革履,把头发烫成了螺旋卷,手里拿着皮包和打火机的“贾总”出现了。
第五工人俱乐部改的舞厅门口,张进喜掏出来两张票,跟检票的大爷说:“我俩的。”
就这样,棒梗生平第一次进入了舞厅。
一进来的第一感觉就是:黑!
伸手不见五指,除了最中间房顶上那个旋转着的“球”偶尔发出一道紫色的光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舞池里似乎潜藏着什么东西,在等着他过去,然后把他吞噬一般。
搞的棒梗十分紧张……
张进喜看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安慰他:“没关系,第一次来都这样,正跳着呢,这支曲子完了就开灯了。”
棒梗将信将疑等着,片刻过后,眼睛也适应了光线,终于能看得清楚了。
他看见,就在离他不到1米远的地方,一对男女竟然紧紧地抱在一起,忘乎所以地啃着!
这?也行?当着这么多人就亲嘴,还抱的那么紧,那男的还随着音乐摇……
棒梗连忙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了,再看下去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张进喜看他那样,心里也直犯迷糊,不是吧?棒梗跟他不是同龄人吗,35岁了都还没干过炮?不会吧!
在张进喜的震惊之中,灯亮了。
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也都分开了,他连忙拉了棒梗一下:“快跟我来。”
棒梗跟着他,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正对着舞池位子最好的一排沙发那儿。
此时沙发上已经坐了好些人了。
不少人他都认识,那天在卡拉oK见过的耗子,还有以前专门倒腾紧俏商品的纳爷等等。
但他们此时却都坐在一边,沙发上最正中的位子上,居然坐着一个女人!
棒梗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这女人实在是太漂亮了,比电影明星都要漂亮。
穿着黑丝红底,头发烫成了大波浪,指尖上还夹着一支香烟,时不时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
在紫色的灯光下面,愈发显得妖媚。
张进喜过去挨个打招呼:“大哥,大哥大,大哥大大,大大哥大……”
叫了一圈人,再一扭头,发现棒梗居然还在那愣着呢。
张进喜心里直叹气,烂泥扶不上墙啊。
连忙叫了他一声:“你还愣着干啥?赶紧坐。”
棒梗见状连忙挨着他坐了。
张进喜给他介绍了一圈,才最后介绍那个女人:“这是尤老板,叫人。”
棒梗规规矩矩地叫了声:“尤老板好。”
尤凤霞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的:“以前没见过你,叫什么名字?”
棒梗刚想傻乎乎地说“我叫贾梗”,就被张进喜给抢了先:“尤老板,这位是贾老板,是我的朋友。”
尤凤霞这才冲他笑了一下 ,说了声:“贾老板好。”
棒梗闻言都有些飘飘然了,就他?成贾老板了,哈哈哈……
尤凤霞这时候突然站了起来,居然还冲棒梗伸出了手:“初次见面,赏脸跳支舞吧?”
棒梗紧张的浑身都直了,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不,不会。”
尤凤霞嫣然一笑,胳膊直接挎了上来:“走,我教你。”
“……”
等俩人下去跳舞了,张进喜才换到耗子身边,小声地一五一十跟他汇报。
耗子听完他的汇报,点了点头:“记住,通过包装他,把刘光天刘光福给钓出来,然后是阎解放和阎解旷。”
张进喜点头哈腰:“我明白大哥,您放心,这事儿我一定给您办漂亮了。”
耗子纠正他说:“你不是为我办事儿明白吗?你是在为你自己,想想你之前过的日子,再想想这件事你要是办成了。”
张进喜俩眼珠子都开始发光,浑身顿时充满了干劲儿。
等耗子打发张进喜跳舞去了,纳荀也站了起来:“这里头太闷,张经理,走出去透透气?”
耗子玩味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跟他上外边去了。
通往厕所的走廊上,好多男的都在这儿抽烟。
这个狗屁舞厅里头搞特殊对待,女的能抽烟,男的不能,想抽烟得上外边儿来。
俩人寻了个安静的地方,纳荀给耗子点上烟说:“周黑虎来找我了。”
耗子眼皮都不带抬的:“他找你干啥?想吃干股啊?”
纳荀无奈地苦笑:“他蹲苦窑都蹲傻了,还当现在是七十年代了,居然还想着欺行霸市、倒腾紧俏商品呢。”
耗子一脸诧异:“那你把尤凤霞介绍给他呀。彩电难道不算紧俏商品?”
纳荀急了:“那可是个亡命徒!”
耗子一副无所谓的的语气:“那怎么了?做生意还能没有风险了?”
纳荀眉毛皱成了“川”字,能夹死一只棒梗。
好半天,烟都抽完了,还是下定不了决心。
耗子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老纳,咱俩既然不是一路人,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外头冷,我进去抱妹妹了。”
看着耗子的背影,纳荀又给自个点上根烟,他想不通,凭什么许大灿和许大茂就这么信任耗子?
敢把那么大一家出租车公司交给他来管理?耗子能力比他强吗?
耗子进去的时候张进喜也已经不在了,他的心腹给他汇报说:“尤凤霞和那小子跳了两支舞了。”
耗子点了点头:“盯着他们,有事儿第一时间给我汇报。”
说完,就冲着一个方向去了,那有个娘们长的可带劲了,他都瞄了好一会儿了。
女人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像睡不醒的猫儿一样,时不时还打个小哈欠,这副模样差点把周围这些苍蝇的魂儿都给勾跑了。
女的坐着,反而倒像是高高在上;他们站着,却佝着腰,一个个舔笑着,伸出手,不知道想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