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确切的说肯定算男孩,年纪大概二十一二岁,目测应该有一米九。通过他的侧脸,我认出是之前招商会,坐在姚晓婉旁边的那个。
上次见到他,第一感觉就是觉得他挺酷,冷着脸,跟别人欠他八百万似的。可此时的他,满眼宠溺,脸部线条亦柔和许多,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
所以,他的变化是因为,姚晓婉?
电梯门很快就关上,通过慢慢闭合的门,看着他们两个越走越里。
我下意识的看了下电梯里关于楼层的说明,确确实实写着'曼切斯特国际大酒店',我知道不该胡乱猜测,来酒店不一定是那个原因,也许是见客户,也许,上厕所。
电梯最终停在了顶层,感觉有人拍了我一下,“小姐,你下吗?”我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然后赶紧出了电梯。
我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从这里俯瞰整个城市,高楼的视野非常壮观,街道上的人和车辆变得异常渺小,仿佛变成了一个个微观模型。
我夹了根香肠,不好吃,牛排,好老嚼不动,连提拉米苏都泛着一股苦涩味。
难道,今天的厨师集体罢工?
吃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就端杯奶茶看看风景。
其实,说看,也看不到什么,更多的是,朝着一个方向发呆。
脑子里,被之前电梯里的一幕塞得严严实实。他们这样,不管是不是我想的那样,关尧知道吗,或者要不要提醒下他,毕竟他也帮过我不是。
不行,他的帮忙是有真凭实据,我是纯粹靠猜,万一我多事有事,说不定会被人误解,破坏别人感情。
唉,怎么什么事都被我碰到,难不成,这就是我的金手指——上帝视角,让我拥有探索奥秘的运气,以及善于发现的眼睛?
奇葩中的奇葩,奇葩中的战斗机。
算了,随他去吧,这也不是我该管的事,我是不可能找人查的,如果他运气好,我的上帝视角再显灵并且应验,再告诉他也不迟。
就这么安慰好自己,就去超市采购些旅行用品。另外,我还买了好多糖果,不占地方的小玩具,一些彩色笔之类,送给当地的小朋友。
市里的文件下来的很快,由于时间紧任务重,总经理室火速组织相关部门,学习精神,研究数据,定下指标。
需要协助的地方位于浙江省清水市下辖的村镇,地理偏远,从最近的一个镇开车过去都要六七个小时,何况中间还得经过一段盘山公路。
对此,我妈很担心,觉得又远又不安全,想让我爸说说,让我别去。
我不愿意,没理由搞特殊,连肖总这么大年纪,都不怕,我怕什么,而且还能有机会看看南方的风景,这可是我多年梦寐以求的好事。
况且,那些路常年都有人开,也没见出什么事,我运气就算再不好,也不至于出事出在我身上
更别说,老和尚给我算过命,大富大贵,有惊无险,这不,问题轻松解决。
最后确定五天后出发。
我提前把宝宝的礼物,送去给方佳期。方佳期看着我这大包小包的,怪我怎么乱花钱。
我反驳,哪有乱花,都是用的着的东西,再说,我是给我干儿子或女儿用的,就算做妈的也无权反驳,佳佳这才无奈的收下。
帮我拿东西的,是张森宇的妈,我看她现在的样子,明显比一年前平和许多。
不知是治疗的缘故,还是因为宝宝,脸上满是笑意,完全没了之前的阴冷,反而多了几分慈祥。
反复交待方佳期,宝宝出生后一定要多发照片,等干妈我回去给他包个大红包。
这次行程,要去的人,除了肖总、我、经理,还有市场部的两个,财务,特邀评估公司两名人员,以及与我们合作律所的律师。
预计总共要半个月,估计花在路上的时间就要四五天。
我坐在我小公寓的地上,边看电视边收拾行李。
去的时间有点长,总觉得什么都需要,什么都要带。担心没啥吃的,榨菜,速食汤包,方便面占了大半个箱子,衣服之类只能将就,专挑深色耐脏耐磨款,凑合凑合。
由于要坐很久的车,有点担心我的屁股,硬是在已经很满的箱子里,塞了两个坐垫。
等东西都放差不多,我呆愣愣的对着箱子,思考还有啥遗漏。这时,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里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镜头里,关尧和一个男人从法院门口出来。
记者们长枪短炮,追着那个男人采访,“汪先生,关于这次您殴打女学生,法院判决您无罪,请问您有何看法?”,“据说,您私下支付了一大笔费用,甚至威胁恐吓,强迫学生父母出具谅解书,是否属实?”
听到询问,那个男人一把拉住那个记者,用十分凶狠的语气说:“你哪个报社的,我警告你不要乱说,小心告你诽谤。”
这时,关尧把男人拉开,对着记者说:“既然法院已经做出判决,就足以证明我当事人是合法公民。我们都相信法律的公正,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谢谢,请让让。”
说着,就推着一旁显然还想发飙的人往外走。可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冲了过来,把手里的东西直接扔到关尧和那个男人身上。
是鸡蛋。
我吓坏了,直扑到电视屏幕前。关尧的西装上,脸上全是蛋液,旁边那个男人也是。而那个扔鸡蛋的人,也被迅速跑过来的警察按住。
姓汪的男人气急败坏,想冲过去揍人,被关尧一把拦住。关尧淡定抹了把脸,对着男人耳语几句。
男人听完倒是没在继续,只是恶狠狠的对着被压在地上的人吐了口唾沫,“呸,妈的,老子这次放过你,下次再见,见一次打一次。”
可地上的人不领情,“你们这帮无耻之徒,败类,你们会遭报应的……”
直播信号戛然而止,电视已经切换到播音员身上。
可我的脑子还是停留在,关尧用手抹掉脸上蛋清的画面。
我实在无法相信,关尧那样的天之骄子,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的代名词,曾几何时受到过如此待遇。
我的心,不受控制的,抽疼,疼到连呼吸都是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