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完,一行人就往停车场走去。
我跟销售经理一起,跟在肖总后面,关尧他们走在另一边。
那个外国年轻人似乎特别亢奋,拉着关尧不停说话,关尧则是淡定的回复着。
我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我也不是太感兴趣,只安静的跟在肖总后面,做一个合格的秘书。
倒是经理忍不住过来跟我咬耳朵,说美方过来的法律顾问是个中国人,会不会帮着中国人点。
我白了他一眼,跟他说,你想多了,人家有职业操守的好不好。而且我还提醒他,千万别轻敌,小心被卖了都不知道。
我们九个人一辆商务车,前往酒店。
车上,我跟经理坐最后。我看着窗外不断滑过的景致,有点心不在焉。
关尧的突然出现,让没有任何准备的我些许慌了神。我知道,他迟早要回来。我还设想过,如果再看到他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比较好。
不理不睬?跟普通人一样打个招呼?或者握手?
看今天这样,设想的答案全都被否定掉了。目前为止,除了初见时的那个眼神,其余一句话都没说过,整个就是对一个陌生人的态度。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我纠结,也希望他能继续保持。
到了酒店,我去给他们拿房卡。
为了给对方表现出我们的诚意,我定的房间都是大套房。
拿到房卡后,翻译小妹特别积极,偷偷的问我要关尧的,她要拿去给他,我当然没意见。
等我发到那个年轻人时,他没接,我疑惑的看向他,用英语问,怎么了?
然后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堆,还拿出手机递到我面前,示意着我什么,我愣是没明白。
正当我准备找外援——翻译小妹时,关尧走过来,抽走我手中的房卡,拉着那人就走。
那人显然不情愿,还冲着我嚷嚷。我啥都不懂,索性朝他友好的笑了笑,谁知道,他嚷的更凶了。
我莫名其妙,这是,准备杀猪呢?
最后,还是小妹给我答疑解惑,那人说我很漂亮,想要我的电话,有时间带他出去逛逛。
幸亏我没听懂,不然还得找借口婉拒,麻烦。
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我们跟着肖总回公司碰了个头,等我回到家,已经很晚。
洗完澡,我靠在沙发上。拿出手机,发了消息给林诗雅,说,关尧回国了。
林诗雅之前跟我说过,当初八个人,有四个在三年交流期满就回国了。剩下的,都各自到几家律所实习,并拿到工作签证,准备在美国工作几年,再累积些经验再回国。
所以,当我说起关尧回国,她也很惊讶。她只听说他接了个大公司的案子,具体的就不太清楚,没想到他是回国,而且还这么巧,去的是我所在的公司。
她问我,又见到他,我还好吗?
能不好吗?不好也得好。
其实,除了一开始我被吓的慌了下,其他时候感觉还好,至少心里上没见有多大波动,可能这几年的自我调节和职场磨砺,让我能很好的控制情绪,喜怒不形于色。
人嘛,总要成长的,哪怕一点点也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我和经理早早的就在公司门口迎接美方一行人。
在带他们去会议室的路上,窃窃私语不断。无非就是'好酷','还是律师啊','像男模','旁边那个外国人也不错'。
我暗想,真是一帮没见过世面的。
但昨天那个问我要电话的,叫Rowe的老外,总在我跟前晃悠,一大堆鸟语不带消停,我唯一回他的就一句:“Sorry,I cannot understand。”(对不起,我不明白)
可这家伙,依旧不依不饶,还时不时冒出两句,不知从哪里学来的中文,“小姐姐”,“吃饭”,“有男朋友吗?”,听得我头上青筋直冒,严重怀疑,他究竟是干嘛来的,玩?
就在我的面部表情快绷不住时,有人把他一把拉开,我瞅了眼,是关尧,同时那个头头也发话,“be quiet”,这句总算听懂了,终于有人能让这货安静会。
谈判桌上,双方你来我往,目的都是把己方利益最大化,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双方律师的交锋。
关尧的口才我是见识过的,我真替我方律师捏一把汗。
我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本职工作上,全神贯注的敲击电脑,做会议记录。
美方的诉求是要求退货退款并要求支付违约金、未按时交付造成的人员生产成本等间接损失。
而我方表示,仅承担货物损失并给予适量补偿。
关尧那边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是步步紧逼,有好几次,我方律师小老头都被怼的没话说。
我无声的叹口气。
中场休息时,我正准备去水房加水。客人们都是咖啡,我泡我的红枣加枸杞,养生嘛,越早越好。
刚起身,经理就凑了过来,一脸便秘的样子,还愁眉苦脸,说:“你昨天说的果然对,中国人不能全信。”
哪跟哪啊,这是人职业操守,不然在行业里怎么混。
不过,我也不能打击他,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拍了才发现,他可是我领导,貌似有点没大没小,好在他没发现,快溜。
到了水房门口,我突然听到里面一阵娇俏声,是乔丹丹的声音。
我往里瞄了眼,好家伙,乔丹丹穿的可真够性感。一字肩的裙子,露出整个肩膀,办公室空调开的挺足,我都替她操心,不冷吗?还有她的裙子,短的在动一下都能看到内内了。
而她撩骚的对象,正是关尧。
我站在门口,想想还是别进去打扰别人好事,这水也不是非喝不可。刚转身,就被身后的人影吓了一跳,居然是Rowe。
Rowe看我在门口没进去,就朝里面看去,随后了然的咧嘴一笑,拉着我就走,我差点被他绊倒。
没走多远,我就甩开他,尽量表现出大国风范,皮笑肉不笑的问:“what can I do for you, si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