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盈盈滚落的泪水流至脖颈,听到此话,整个人都呆愣住,连哭都没了声响,所以她今夜必死无疑。
她直起身子,用手轻轻抚摸小腹,仍旧平坦,可她却觉得有个小生命在那里撒娇打滚,她终究做不了娘亲,也终究拥有不了孩子。
宋盈盈像失了魂魄般,跪坐在那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颗颗落下。
萧若愚见她的背影单薄又无助,他现如今只想保住她的命,他跪爬着上前,砰砰砰,用力地磕头,几个响头下来,额头也渗出了血丝,他不停地证明,证明孩子是楚瑜的。
“楚瑜,盈盈自那晚与你欢好之后,我们便去了无量寺,日日吃斋念佛,盈盈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真的是你的,你可以去找医术高超的大夫,可以算时间,我发誓,盈盈真的怀了你的骨肉,你饶她一命吧,求你了。”
萧若愚又砰砰地磕头,宋盈盈见状心疼得不行,她赶忙拦住萧若愚,千言万语都堵在了发涩的喉咙和颤抖的嘴唇。
宋盈盈摇了摇头,怎么也说不出话,最后哇地一声痛哭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算了吧,算了吧,他不会放过我们的。”
“哈哈哈,知道就好。”
楚瑜随意地挥舞着手里的鞭子,宋盈盈哪里受过这样的苦楚,疼得她吱哇乱叫,萧若愚将宋盈盈整个人抱在怀里,替她挡着。
天枢头一次看楚瑜这么疯狂, 他们将楚瑜掳走究竟做了什么,而且萧若愚不像说假话,所以楚瑜和宋盈盈真的有个孩子?
天枢又偷偷看了楚瑜两眼,周身的恨意也掩盖不住的绝美容颜,他好像知道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了。
萧若愚背上的衣裳早已破破烂烂,可怀中的宋盈盈依旧完好如初,她直起身子,看到满是血痕的萧若愚,而那鞭子却不曾停歇,她第一次鼓起勇气,替萧若愚挡下那挥落的鞭子。
楚瑜用的力道极大,没几下宋盈盈的脊背就露了出来,渗着血痕,楚瑜将鞭子一扔,又笑道:
“你们两人这是做什么,在我面前上演夫妻情深吗?”
炭盆里那块烙铁已经烧得通红,楚瑜拿着走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宋盈盈和萧若愚,笑得开怀。
“你们俩不是恩爱吗?这烙铁我该烙在谁的身上呢?”
萧若愚一把将宋盈盈推开,又跪爬着走了两步,对着楚瑜恳求:
“那天晚上伤害你的人是我,你有恨全都发泄在我的身上吧,盈盈是个弱女子,又怀了你的孩子,她受不住的,求你了。”
楚瑜蹲下身,一只手狠狠掐住萧若愚的脖子,周身散发着森然的冷意,说出的话也是咬牙切齿:
“求我,哈哈哈,萧若愚,那天晚上我也是这般求你的,可你是怎么做的,哈哈哈,不过我心善,我成全你。”
随即楚瑜手一伸,将烙铁直直地印在宋盈盈的肩膀处,一声凄厉地惨叫划过空洞的房间,将门口的天禄都吓得一愣。
萧若愚没成想会这样,他木讷地回头,宋盈盈疼得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泪水混着汗水,好不可怜。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又跪爬回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心疼得大颗小颗的泪水往下掉,眼中燃烧着恨意,他不再求饶,反而怒骂道:
“楚瑜,怎么,被我睡了以后只敢对弱女子动手了吗?我那晚就说了你天生就是被人骑的,我可真没说错,伤害你的人是我,折磨你的人是我,你为什么不敢对我动手,怎么还想在我身下承欢吗?楚瑜你可真贱啊!”
楚瑜闻言往后退了一步,不堪地记忆涌上脑海,脸上狰狞的笑容消失不见,眼里透露着绝望和恐惧,猩红的双眼滚落出两行清泪。
天枢上前扶住他的身体,眼里十分担忧,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
楚瑜回头看了天枢一眼,随即用力地将他推开,嘴里又发生疯狂地笑声,他随手将烙铁放在炭盆里,又拿出匕首,蹲在他们面前,声音很是温柔,好像在哄人:
“萧若愚,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在意的人呢?你想要她活着,我答应你,我在她身上划上一百刀,若是她还活着,那我就放了她,好不好?”
“楚瑜,不要,不要,你划我,划一千刀一万刀都随你,你放了她吧,放了她吧,我求你了,从一开始就是我瞧上的你,与她无关。”
萧若愚不明白他为什么就要揪着宋盈盈不放,他一个劲地磕头,一个劲地求饶,他为了表示诚恳,将头上的金簪拿了下来,用力地刺着自己,嘴里念念有词:
“楚瑜,放了盈盈,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你想怎么杀我都可以,只求你放了盈盈。”
空洞的房间里,回荡着萧若愚的求饶声,磕头声,又传来一阵沙哑的笑声,宋盈盈勉强坐了起来,看向楚瑜,一字一句地说着:
“楚瑜,你不得好死,我和我的孩子绝不会放过你。”
又看向萧若愚,眼里除了泪水还含着无尽深情,她嘴角扯出一丝笑意,作最后的告别:
“夫君,若有来生,我们还做夫妻,我和孩子在黄泉路上等你。”
话刚说完,她快速地摘下头上的簪子,用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可惜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楚瑜用力一掌劈向她的手腕,手中的簪子掉落在地,他用力地在她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汩汩涌出:
“你只能死在我的手上,宋盈盈,我说过的,你若是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你先等等,别着急。”
楚瑜反手就是一刀,萧若愚的手臂深可见骨,那血哗地一下喷洒而出,染红了楚瑜的衣袖。
只见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手,很是嫌弃,又拿起衣袖闻了闻,言笑晏晏地说道:
“你的血可真臭。”
楚瑜站起身将炭盆里的烙铁又拿了出来,脸上笑意渐浓,这一次他并未询问,直接烙在萧若愚的额头上,一如他当初那般,本就疼得大汗淋漓的萧若愚,如今更是疼得满地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