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百川夫妇围着季芸聊了许久,楚瑜就在一旁时不时应答几句。
林百川看着这样的楚瑜很是心疼,当初若是跟他回家,如今早就是他的女婿了,又何至于如今还未成亲。
“小瑜,当初你可是喊了我声爹的,以后我和伯母就是你的爹娘,以后林家就是你的家,如何?”
楚瑜闻言,立即上前,砰地跪了下去,拱手道:“爹,娘,请受儿子一拜。”
又接着磕了三个响头,抬头时额间都红了一块,眼尾泛着红色,眼里氲起水雾,好不可怜。
林百川夫妇赶忙将他扶起,紧紧握住他的双手,千言万语都汇成一句话。
“小瑜,以后有事尽管麻烦爹娘,别藏在心里,知道了吗?”
楚瑜嗯了一声,凤眸含着水珠,生生忍着,林百川拍了拍他的肩膀,回了个慈爱的笑容。
他朝外喊道:“刘伯,刘伯。赶紧去霖香楼定一桌上好的席面,我的儿子女儿回来了,再买两坛好酒。”
刘伯应声而去,一家人又凑在一起聊天,楚瑜发自内心的高兴,从此以后他也是有家的人了。
眼前的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天铉看在眼里,他本一直在青州打探林家的消息,一个月前收到王爷的消息,特来这浣花小苑等着。
他并未见过天青,只当是王妃的哥哥,立即传信给了李时晏。
而悄悄跟随季芸他们的护卫,也悄悄送了信回去。
四日后……
天枢拿到消息,赶忙送到屋内。
“王爷,青阳那边来信了。”
正在画画的李时晏笔尖一顿,赶忙将画笔放下,着急说道:
“快呈上来。”
只见信上写着【王妃已到浣花小苑,有一人随行,唤作楚瑜,乃林家义子。】
李时晏眉头微微蹙起,顺手将纸条递给天枢。
“你看看,这个楚瑜有没有可能是天青?”
天枢接过纸条看了一眼,反问道:
“王爷,天青自小跟着你,他的身世你不清楚吗?”
“我遇到他时,他说他无名无姓,所以本王不知,可你不是心悦于他,又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他的身世你不清楚?”
天枢摇了摇头,天青一向冷淡,他也曾问过,可什么结果都没有得到。
李时晏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他的属下怎么就没几个聪明的,算了,还是先去青阳吧。
“天枢,点二十人随行,准备一下立刻去青阳。”
天枢正要领命,一旁的天禄赶忙提醒:
“王爷,如今你正在禁足,贸然出行会不会落人把柄?要不要知会侯爷一声?”
天禄说着音量小了下去,当初出了那档子事,侯爷便回了靖安侯府,本是一条船上的,如今却有了嫌隙,于王爷不利。
“不会,如今太子风头正盛,没人会注意到本王,你也收拾一下准备随行,侯爷那边尽量不要让他知道。”
李时晏吩咐完,又思索着还要准备些什么,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季芸,嘴角扬起一丝好看的弧度,难得心情愉悦。
他将桌上的画收了起来,画中人正是季芸,站在榕树底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可是一想到,当初她随着天青私逃,刚涌上的喜悦被无情浇灭。
一双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狠戾,若是见到她,他定要问问,他究竟哪里不如天青,为何她宁可要他,也不要他?
他要将她狠狠折磨一番,才能解气,李时晏想到折磨,又吩咐天凌去琼华院,带上孔流芳,有他在,做什么都方便些。
李时晏正在房里踱步,满心满脑的全是季芸,这时,天月进来禀告,靖安侯来了。
李时晏想不清楚,他今日来做什么,甚至有些紧张,莫不是他的消息泄露了?
沈靖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嘴角勾起一丝浅浅地笑意,语气也带着几分和善。
“阿晏,今日元宵,舅舅给你带了些礼物过来,可要看看?”
“舅舅,有事请直说,莫要拐弯抹角。”
当日之事,他本想就此摆脱秦玉昭,所以他说话毫不留情面,没成想秦玉昭还是留在了王府。
舅舅也因为此事回了靖安侯府,近日来,不曾联系,今日如此热情,定是有事,他懒得与他虚与委蛇。
沈靖舟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是对他这般冷淡,心里难免有些难过,但他面上没有表露分毫,语重心长地劝道:
“阿晏,我们是至亲,当日之事是舅舅对不起你,我们还有大事图谋,不可分心。”
“舅舅,若是今日来此,就为了说这些,那舅舅请回吧,家事与大事,我还是分得清的。”
“今日元宵,我想去看看玉昭,阿晏可否通融一二?”
李时晏嗤笑出声,觉得可笑至极,当日他明明可以带走她的,如今留在王府,却又放不下,他真看不懂他的舅舅了。
“你想看就去,不用与我商量,只是舅舅别忘了,当日你说的话,她永远不可能出秋月楼,除非她死。”
沈靖舟点了点头,这些时日他也想了许多,若是当时他强劲些,将她带走,也好过在秋月楼里,孤苦伶仃。
“阿晏,若是她答应入我靖安侯府,你可愿意放她离开?”
李时晏没想到他居然说出厚颜无耻的话,可他在心里细细琢磨一番,这件事其实可以做一个交换。
“若是舅舅放下与季芸的纠葛,我就愿意放了秦玉昭。”
“不行,她如何能与玉昭相提并论,一个低贱的商户女,她还与奴才私奔,这么久了,她难道还会为你守身如玉,你别傻了。”
“那舅舅就请回吧,秦玉昭生是我李时晏的人,死是我李时晏的鬼,与舅舅无关。”
“你……”
沈靖舟一口气堵在喉咙,不上不下,他不明白季芸逃了那么久,若是真与那小奴才有情,如今可能孩子都怀上了,他怎么还这么执迷不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