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晏慢悠悠地回到王府,门房看到他,赶忙跑上前禀告:
“启禀王爷,府里出大事了,侯爷中了剧毒,如今正在琼华院医治。”
李时晏来不及多想,赶忙跑去琼华院,他如今只有舅舅一个亲人了,绝对不能有事。
李时晏并未管房里的众人,大步走到床前,看着沈靖舟毫无血色的脸,心里涌起无数担忧害怕,他不能再失去了,他的声音里有些颤抖和紧张:
“舅舅怎么样?可有生命危险?还有舅舅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沈一想起季芸,他们以为的金丝雀,胆小心善,又委屈可怜,还大方客气,可如今却将侯爷害成这般,他也不作隐瞒,直接说道:
“回禀王爷,孔先生说侯爷休养一两个月便能痊愈,并无生命危险,至于中毒是王妃给侯爷下的毒。”
李时晏眼角有些泛红,还没从沈靖舟中毒的事情里缓过来,又听闻是季芸下的毒。
他整个人都有些迷迷糊糊,还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宝儿那么胆小,又那么乖,怎么会给自己的舅舅下毒,一定是搞错了。
他看着沈一,带着些许怒意的说道:
“沈一,给本王说实话,舅舅究竟是怎么中毒的?”
沈一叹了口气,看着李时晏用极其认真又带着些许同情地语气说道:
“王爷,今日我们与王妃在城外竹苑,确实是王妃亲手下的毒,属下们也被绑了,至于王妃则带着那个叫天青的奴才私奔了。”
李时晏怔愣了许久,才慢慢回神,他大声怒吼道:
“你在胡说什么?本王的王妃一向乖巧,怎会是你说的那般,你如此编排王妃,你不想活了吗?本王这就去春华院,王妃此时定在春华院乖乖等着本王。”
李时晏打从心里不相信这些,他想他的宝儿没理由给自己舅舅下毒,再者说天青被天枢关起来,他都不知道在哪儿,宝儿又怎么会知道?又何谈私奔。
李时晏大步流星地就往春华院赶,他要证明他们说的都是假的。
天禄紧跟着李时晏,他刚听了全部,他有预感沈一说的是真的……
沈一看着李时晏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叹道,我们也不想相信王妃是这样的人,可她确实这样做了,唉……
秦玉昭在一旁,从李时晏的神色中看出来,他十分在意季芸,在意到连自己的亲舅舅都不顾。
她恨得牙痒痒,他们原本只是想挑拨一下季芸和李时晏,没成想如今季芸跑了,反而害侯爷中毒。
秦玉昭如今只希望季芸再也不要回来了,否则她饶不了她,竟敢将沈靖舟害成这般……
李时晏一进春华院,就看到红袖红烛在院子里张望,他声音里带着急切和不安,赶忙问道:
“王妃呢,王妃在哪儿?”
红袖红烛相互看了一眼,支支吾吾地不敢开口。
李时晏瞬间怒火中烧,他大喊出声:
“本王问你们话,你们聋了吗?王妃呢,王妃在哪儿?”
红袖红烛立马跪下来,红袖一脸豁出去的姿态,大声的回答:
“王妃今晨要出去,奴婢们跟随着王妃,可王妃让人将奴婢们打晕了,送到丹阳河,奴婢也不知道王妃去哪儿了?”
红烛也在一旁附和道:
“回禀王爷,打晕奴婢们的人是侯爷的人,天枢派了天宿司的人去寻王妃了,应该很快能寻到。”
李时晏听着一字一句,脑子里思索着沈一的话,他们去了城外,宝儿和天青私奔,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眉头都拧了起来,越来越不敢往下想,他厉声吩咐道:
“滚去琼华院,将参与此事的人给本王叫过来,本王要弄清楚事情真相。”
李时晏站在院子里,全身都透着寒意,他脑海中仔细搜寻季芸的反常,昨日她想支开天枢,她想要信号弹,她想要去见季蓉,她是不是在暗暗策划着什么?
他不敢往深处想,尤其不敢想象她会离开他,她明明与他如此恩爱,她怎么舍得丢下他,一定是沈一他们骗他的。
李时晏在原地踱步,面色阴冷,满身的怒意压着他,让他整个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很快,沈一四人就来到了春华院,他们依次排开行礼:
“属下参见王爷。”
李时晏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戾气,他冷着脸问道:
“将事情经过一字不落地说出来,否则本王要了你们的命。”
沈一向前一步跪下一字一句地说道:
“回禀王爷,侯爷无意中得知天青被囚禁,他想知道王妃与天青究竟是何种关系,便将此事告诉了王妃,今晨王妃求我们去帮她救天青,王妃害怕王爷知晓此事,便将天枢他们绑了。”
“后来我们救了天青,去了城外竹苑,王妃不知道哪里来的帮手,将我们四人全都绑了,还给侯爷下了毒,之后王妃带着天青逃了。”
“王爷,这就是所有的事情经过,属下没有隐瞒。”
李时晏越听脸越沉,所以他的宝儿真的不要他了?他们昨日不是还很恩爱吗?
昨日,李时晏突然想到昨日,她待在房里哭,她问自己会不会骗她,所以昨日她知道了天青的事,所以她在昨日便在计划。
所以她的计划里,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他是她想不要就不要的吗?凭什么?
她昨日缠着他想要去见了季蓉,她的帮手就有可能是季蓉的人,那季蓉会不会知道她在哪里?
李时晏想到此处,起身就去后院骑上快马,往太师府跑,天禄在后头跟着,他也没想到这一天发生这么多事。
李时晏衣裳都没管,额头的伤也没处理,整个人现在只有一个念头,他的宝儿不能离开他,他不能让她走。
疾驰的骏马在薄雪上发出沉闷的马蹄声,寒风凛冽,将李时晏的脸吹得生疼,他毫无知觉,他不管不顾地冲进太师府。
门房想拦也不敢拦,只能快跑着去通传,在院子里的季怀琛得知瑞王来了。
整个人都有些诧异,脑子里快速运转着,他怎么会来,他来做什么?
季怀琛刚披上斗篷出门,李时晏就一脸怒意跟个煞神般,直接闯了进来,把季怀琛和卢毓秀吓了一跳。
只见李时晏一进门便抓着季怀琛的双臂,怒吼道:
“季蓉呢,季蓉在哪儿,让她给本王滚出来,让她滚来见本王。”
季怀琛被他吼得,脸色煞白,脑子嗡嗡作响,话都说不利索。
一旁的卢毓秀赶忙让顾嬷嬷去叫季蓉,然后她咽了咽口水,鼓足勇气上前问道:
“殿下,发生何事了,有话好好说,说清楚我们才知道如何帮助殿下,不是吗?”
李时晏殷红的眼冷冷看向卢毓秀,吓得她刚鼓足的勇气瞬间消散,整个人都有些微微颤抖。
霎那间,空气死一般寂静,李时晏放开了季怀琛,转身看向门外,整个人透露着焦躁不安。
得以喘息的季怀琛,赶忙抚了几下胸口,然后又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找蓉儿有何事?”
李时晏并不想回答他们,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他要他的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