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姜劲夫被刺客重伤的消息,姬逸莨顿时气血上涌,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硬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九殿下你...”
宋英姑并未知晓姜劲夫的存在,更不知道自己会被找来一半的原因也是因为他。所以在看到姬逸莨此时的神情时脸上无比的诧异。
姬逸莨满眼愤恨的凝视着远方,咬着牙说道:“你们先带宋大人去城外的赵家田庄,与她们说明情况让她们留你们两晚守住庄门...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处理,随后就到...”
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宋英姑也明白受重伤之人定是福熙王重要之人,她蹙眉拱手道:“那,还请九殿下自己多加小心。”
姬逸莨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然后飞身纵越,轻功穿屋走巷,一刻钟都未用,便来到报信人所说的医馆。
一落地,便看见医馆大堂内,坐在马扎上手肘抹泪的秦月。
秦月那一身粉色的襦裙,除了前胸,如今已经被血浸染成了红色,面颊手臂也是大片的殷红。
姬逸莨立马健步飞奔进去,双手攥住秦月的肩膀大声问道:“我相公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他怎么了?!”
姬逸莨一脸的焦躁愤怒与不安,甚至有些神经质。
秦月怔了一下,然后又一脸悲切的说道:“有贼人想要掳走我的两个孩子,是姜小弟奋不顾身的出手帮忙,击倒了贼人...但他身受重伤....”
说着,秦月用手指向医馆的里间。
姬逸莨丢开秦月,直接健步上前打开里间的房门。
就见姜劲夫躺在床板上,上身躯干和头已经被纱布包裹成了木乃伊一般,而身边的三名大夫还在给手臂上的伤口撒止血药和缠纱布。
大夫见有人闯入,立刻蹙眉说道:“你是何人,我们在给病人抢救,你怎么能乱闯。”
姬逸莨嘴唇抽动了一下,忍着没有立刻冲上去,她说道:“大夫,我是这男子的妻主,请问他现在怎么样?请你们一定要把他救过来,花多少银子都无所谓。”
主治的大夫黛眉微挑,说道:“请妻主放心,尊相公的伤口均未伤及筋骨,就是伤口太多,一时流血过多,导致昏厥了。现在伤口都已经止血了,只要喝些补血的汤药,安心休养一段时间,就能痊愈。”
听这么一说,原本紧张无比的姬逸莨不由得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
这时,秦月也凑了过来。
不过不是来探望姜劲夫,而是退着步过来,一脸警惕的正望着医馆正门方向。
“九..九殿下...有人来了....”
姬逸莨闻声转身,只见门口来了一黑衣女子,正是白思微的亲随。
姜劲夫刚刚遇袭,她们居然还敢来医馆露面。
姬逸莨立刻警惕的沉下了脸,怒目圆瞪。
亲随冲着这边拱起手,说道:“九殿下,白大人邀您到她官邸一叙。”
白思微究竟是拿的什么主意?是看事情已经完全败露,打算引自己去她的府邸然后挟持自己?
姬逸莨面色凝重,又看了眼还在包扎的姜劲夫。
如果对面真的狗急跳墙,派大量高手来医馆围杀自己,那重伤昏迷的姜劲夫也会遭殃。
姬逸莨咬了咬牙,冲着亲随说道:“好,你等一下,我有事要嘱咐一下。”
然后她凑近身旁的秦月低声附耳道:“等姜郎包扎好了你带着他立刻逃到城外的赵家田庄,安顿好了以后,你拿着这个找人骑快马,去府城福熙王府,调一千亲军来荷花县。”
说着,姬逸莨从背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偷摸的插在秦月的后腰腰带上,秦月心领神会的用手捂住了后腰。
秦月抿着唇,一脸凝重的点头。
“我明白了,我就算豁出命来,也会护住姜相公的周全的。”
事已至此,能安排的已经都安排了。
秦月,姜劲夫和宋英姑能否活命,全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姬逸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还是自己过于轻视了这次的事件,没有想到本地文武已经跟白思微沆瀣一气,干着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自己应该一开始就调王府亲军过来的。
姬逸莨抿了下唇,迈步走上前去。
“带本王去见白思微吧。”
..........
再次来到白思微在荷花县下榻的府邸,还是那个正堂。
除了依旧在正座的白思微外,除了陈幼仪,本地与白思微疑似有勾连的各个衙门官员,皆已在此等候。
姬逸莨迈步走进大堂,并没有平时殷勤的起身迎接行礼,而是所有人坐在原地的一动不动。
整个大堂仿佛在没进门前便已死一般的寂静。
除了依然一脸风轻云淡,手指把玩着刘海儿的白思微,其他几人皆面色凝重神情紧张,尤其是护漕军副将,满头虚汗在那如坐针毡。
“呵,原来在这躲着呢。”姬逸莨目光冷冽的扫了她一眼。
“.......”
副将不敢言语,心虚的侧过头。
姬逸莨立于堂中,背着手,直接冲着白思微开口道:“白大人找本王所为何事?”
“九殿下,我们之间出了些误会,所以我特意邀您到此解释澄清一些事情。”白思微说道。
姬逸莨微微挑眉,勾唇说道:“哦?白大人想要如何澄清?又如何解释?”
白思微没有说话,而是冲着满头大汗的护漕军副将使了个眼色。
护漕军副将嘴唇颤抖,起身拔出佩剑。
见状,姬逸莨柳眉微皱,立刻警惕的手扣腰间,准备随时拔出藏于此中的软剑。
然而,副将并没有出手袭击姬逸莨,而是冲着白思微语气凄厉的说道:“姓白的,你记住你答应我的,我死了我的女儿老娘都能活!”
“等等,你们说什么?”
姬逸莨一脸诧异,还未等她多做反应,就见副将直接抬剑向自己的脖颈剌去。
顿时鲜血喷涌,当场硬生生的割开自己的喉咙自刎了。
“你..你们....”
姬逸莨一脸震惊和不可置信,随后又拧紧了眉心,一脸暴怒的冲着白思微大声质问道:“白思微!你好大的胆子!你当真以为自己在允州可以只手遮天,为所欲为吗!?你以为杀一个爪牙就能给你自己脱罪吗?!你难道是指望本王和你同流合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