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未昔想,若是有一天凌瑾穆知道了太后之死的真相,知道太后是被自己姐姐害死的,还会向如今一样对自己吗?还会喜欢自己吗?
时未昔能感觉到,自从玉蝉情蛊种下以后,自从自己给凌瑾穆挡了那一箭以后,凌瑾穆对自己不一样了。这种感觉是时未昔从未感觉过的。从小时未昔父母双亡,与自己姐姐一起长大,整个隐安城只有姐姐是真心对自己的,其他人也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罢了。这种被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着的感觉,时未昔不想失去。没有人知道时未昔醒来之后,听到凌瑾穆叫自己闺名时自己的心情。
时未昔本想着等事情结束了,就解了凌瑾穆身上的玉蝉情蛊,让凌瑾穆自己喜欢上自己。在听到太后死了的消息时,其实未昔没有什么感觉,可在看到凌瑾穆坐在自己旁边痛哭的时候,时未昔慌了。时未昔觉得自己有些贪心,她不想解开玉蝉情蛊了,若是解开情蛊,凌瑾穆不喜欢自己了怎么办?现在这样挺好的,只要凌瑾穆不知道太后的真正死因……
时初尘有些震惊,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做这些都是为了让这件事尽快结束,让时未昔尽快脱身,离开临渊城,为何时未昔会这样问自己。时初尘死死盯着时未昔的眼睛,想从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但什么都没发现。时未昔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神中似乎有一些埋怨。
时初尘微微移开了视线,这才说道“不会影响大局?若非她,我们的计划怎会实施的这么慢?若非她,怕是现在凌瑾穆已经同意与我们隐安城合作了。昔儿,姐姐只是想加快计划的实施,这样的话很快你就可以回隐安城了。”
时初尘深深的看了一眼时未昔“昔儿,你要记住一件事,阻拦我们计划和破坏我们计划的人都该死。如今我们已经知道了安氏的藏身之处,只要与云国联手,一定可以将安氏一网打尽。”
“姐姐,若是凌瑾穆不愿意与我们合作呢?姐姐是不是也要杀了他取而代之?”时未昔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未尝不可。”时初尘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笑。
“不行,他不能死。”时未昔眼眶微红的看着时初尘。
“为什么?”时初尘面容僵了一瞬,震惊的看向了时未昔,看着时未昔躲闪的眼神时,时初尘皱了皱眉“难不成,你喜欢上他了?”
“是,我是喜欢他。”时初尘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所以姐姐,等所有的事情结束以后,能不能不要伤他?”
“什么时候事?”
“姐姐还记得三年前,离开豫州之后昔儿去了蓉州城吗?”
“自然记得。”
“在我出城的时候,遇到了一群山匪,是他救了我。”
“区区山匪……”时初尘面色一沉“你说他救了你?明明你自己可以自己解决。”
时未昔想到那件事轻轻笑了笑“确实可以解决,本来我打算将那些人引入山林,在杀了。谁料遇到了他,他救了我。”时未昔看向了时初尘“姐姐,你知道吗?他出现的那一刻就像一束光,落在了我心里。后来。回到隐安城,时不时就会想起他。”
时初尘皱了皱眉“昔儿,他母后是姐姐害死的,若有一天他发现这件事,你会……”
“昔儿知道。”时未昔抓住了时初尘的手“姐姐,昔儿本来以为不会在见到他了,可是既然昔儿再次遇见他了,昔儿就不想放弃。无论结果如何,昔儿想在试试。所以姐姐,能不能不要伤他?”一滴泪从时未昔的脸颊划过,落在了时初尘的手上。
时初尘无奈的抬手擦了擦时未昔脸上的眼泪“傻昔儿,你是姐姐唯一的妹妹,你喜欢的人姐姐怎么会动呢?只是你该早些告诉姐姐的,这样姐姐也不会对太后下死手。不过昔儿放心,太后的这件事姐姐会处理好后续的。只是姐姐听说凌瑾穆喜欢的是那个皇后,可有此事?”
“昔儿之前问过他,他确实有一个喜欢的女子,但不是皇后。”
“不管是不是,都得小心些。”时初尘的眼神暗了暗。
“姐姐,他已经中了玉蝉情蛊,想来不会有事。”
“情之一字,最不可能控制。你可知若是他内心坚定,是可以冲破玉蝉情蛊的控制的?以防万一我们得做一个局。”
“什么局?”
“附耳过来。”时初尘将自己的计划悄悄的告诉了时未昔,听完时未昔大惊失色“姐姐,这样行吗?”
“不试试怎么知道?”
时未昔面露难色“可姐姐,就算是中了情蛊,他从未碰过我。况且近来这么多事,想来……”
“是不是真的不重要,假的也行。”时初尘挑眉看了一眼时未昔。
“可姐姐宫中太医没有我们的人。怕是无法做假。”
时初尘唇角微勾“无妨,时氏有份秘方,可以改变脉象,不会被人察觉。届时姐姐安排一些其他的事,让云国乱一乱,便万无一失了。”说着看向了时未昔“这件事我去安排,安排妥当了通知你。”
“昔儿知道了。”
……
月翎谷,安远庭和安逸澜已经回来快两个月了。
这日傍晚,安远庭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屋前的竹椅上上晒太阳。他周围是一片桃林,微风拂过,带来一阵阵淡雅的香气。几只小鸡在屋前悠闲地觅食,偶尔发出几声欢快的鸣叫。安远庭眯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他时而轻轻摇晃着手中的蒲扇,驱赶着身边的小虫。
就在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了安远庭的耳中,安远庭摇扇子的手顿了顿“站住。”说完安远庭睁开了眼睛,看向了不远处鬼鬼祟祟的安逸澜。
安逸澜见状笑嘻嘻的跑到了安远庭面前“爷爷唤我可是有什么事?”
安远庭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安远庭,抄起手边的拐杖敲在了安逸澜的屁股上“你昨日又跑去豫州城了?”
安逸澜捂着屁股跳了起来“爷爷,我……我就是去同仁医馆看看。不信的话,爷爷你问沐泽。”安逸澜指向了身后的安沐泽“他与我一起去的。”
“当真如此?”安远庭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安沐泽。
“回谷主,少主昨日确实是去了同仁医馆。因为有些晚豫州城门已经关了,这才没有回谷。”
“那为何今日这么晚才回来?”安远庭挑眉看了一眼安沐泽。
“少主想多看看同仁医馆的账本,这才回来的迟了些。”
安远庭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安逸澜一番“嗯,我就暂且相信你,扶我进屋吧。”
“爷爷不晒太阳了?”安逸澜连忙弯腰去扶安远庭。
站起来的安远庭摆了摆手“不晒了,要不是为了逮你这个小兔崽子,我才不会在这里晒太阳呢。”
“是,是,是。爷爷说的是,是我的错。”
安远庭嫌弃的瞥了一眼安逸澜“你也知道是你的错?这一个月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安远庭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了安逸澜“让你在谷里好好待着,好好待着。就是不听老是跑去豫州,若是让人发现那件事是你做的,我这个老头子能护的住你?”
安逸澜自知理亏,一脸讨好的拍了拍安远庭的背“爷爷消消气,消消气。我保证,最近一段时间都不去豫州城了,爷爷就不要为我生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办。”
说话间,几人已经进了屋内。安逸澜连忙扶着安远庭坐了下来,然后倒了一杯水递给了安远庭“爷爷,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