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小酌在古道旁的枫林内,是一家专卖鲜野兔、活山鸡和枫溪鱼的一处酒家,因自家酿有上好的【琼浆流香】,闻名方圆百里。
几顶茅草小屋,傍依古道小石桥,疏落插了一排青竹杆,权做篱笆。
一面白底青边黑字的酒旗,斜挂在茅屋角落处,顺风飘展。
青石枫溪桥,说书人陈三秀才青衫方巾,正一口香兔肉一口酒,醺醺然半眯着双眼,品味着田园间的神仙生活。
“霜林漫步红枫落,石桥把酒白鹭飞······”
秋风肃然,红枫飘摇。
‘哒哒哒’蹄声凌乱。
陈三秀才睁开眼细看时,一红妆俏丽的小妇人,骑一头青驴,顺古道行了过来。
在石桥中两人错身刹那间,红妆妇人朝着陈三秀才嫣然一笑!
------是那种映波惊鸿般的妩媚娇笑,勾人魂摄心魄,让陈三秀才感到如同温煦柔风袭体、琼浆佳酿入腹的飘飘然、不知所以然!
“这小骚蹄子,真他娘的够劲······!”
被突兀其来的妖娆笑容,魅惑得酥软了骨头的陈三秀才,立时大步流星追进了山野小酌。
午后的日头已斜,山野小酌的胖掌柜瘦小二,正倚靠柜台处,微眯着眼睛打盹。
曾在风花楼,与白家父子斗个你死我活的江寒,独据一桌细嚼慢酌。
他对面一位面如冠玉的年轻男子,双目如刀,直直盯着江寒,一语不发。
陈三秀才扔掉手中的熟兔肉,胡乱在衣衫上擦几把油腻手,紧凑到那妇人身旁坐下,满面曲意巴结的谄笑。
“古人曾有云:逍遥一壶酒,清雅三杯茶。能在微醺七分醉之际,巧遇佳人,更是妙不可言的际遇。小生冒昧,敢问娘子仙乡何处?”
妇人乜斜了陈三秀才一眼,面泛桃红,不由得低垂了螓首。
“奴家来自川府蜀中。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陈三秀才斜倾了身子,紧捱住那妇人,深吸一口浓郁胭脂幽香味,心中美极。
“小生陈山,表字登科。只因家中排行老三,是以方圆几十里,陈三秀才无人不知。小娘子无须多礼,直接呼唤俺陈三便是。”
妇人只是略略点点头,并不再作一声。
陈三秀才眼看妇人低垂头,局促不安地玩弄衣襟,羞怯怯娇柔模样,惹人爱怜,不由得一阵心旌神摇。
“小娘子这双手,如何保养得如此娇嫩?恰似白玉春葱般可爱呢。”
妇人闻听此言,顿时间粉面生红晕。
她抬起两只如丝媚眼,仔细打量了陈三秀才一番,以袖掩唇痴痴娇笑不止。
“奴家这双柔荑,称作是{玉雪红酥手}。光滑如玉,柔若无骨,触摸肌肤时,常使人有一种身处九霄云端、飘飘欲仙之妙感。公子可愿一试?”
闻听此言,陈三秀才兴奋得两眼放光。
“小生此时全身如遭烈火炙烤般难忍难耐,正盼着用小娘子这双软绵无骨的玉雪红酥手,来帮我消除了这一身焚身的欲火。但不知娘子从何处着手?”
妇人眼波一转,斜瞅了他一眼,媚态尽显。
“奴家观公子眉目俊秀,神采飞扬,实乃百里挑一的秀美男子。若是用心帮公子将面首尽力抚弄之后,当使公子有丰神如玉的出尘之姿,定会胜过古时宋玉潘安数倍。”
妇人一边说,一边站起身来,在陈三秀才的脸上,纤纤玉指来回不停地舒展抓拢,轻柔抚摸起来。
陈三秀才微眯起双眼,静心品味妇人软绵绵的白玉十指带来的销魂快感。
他无比真实地感觉到,好似有两团清润白云,在脸颊上浮动揉搓,令他清凉舒畅,令他心醉神驰。
更兼那妇人吐气如兰,丝丝缕缕的沁鼻幽香,为他带来一种恍恍然身处温柔仙乡的销魂体验,当真是前所未有过的妙不可言。
一双白皙修长的柔荑,肆意拨弄按抚中,妇人的媚音腻语,更是万般撩人。
“公子可否感受到一种清凉神爽?是不是浑身舒坦,有一种云里雾里的酣然欲入梦?”
“放松······再放松些······现在,公子是不是脸上有些发痒?麻酥酥热乎乎的那种······?
“哦······再放松一些吧······现在,想来应该会有些疼痛的感觉了吧······?”
“继续放松······奴家会让你好好享受享受!此刻,公子是不是感到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痛?比刚才的疼痛更厉害一些?就是火烧火燎的那种感觉······?挺住哦,接下来会越来越痛的······!”
陈三秀才奋力打开妇人的双手,跳起身来,用双手捂着疼痛难忍的脸颊,此刻,想死的心都有。
“你······你这歹毒的婆姨······?究竟搞了什么鬼?这般······这般无缘无故地坑害我······?”
妇人不慌不忙地抻了抻衣衫,转回身坐在椅子上,轻摇起三寸小金莲,一脸淡定。
“奴家不过是在公子脸上,偷偷涂抹了些蜀中唐门的{溃肌粉}而已,放宽心好了,绝对死不了人的。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会在你陈三公子脸上,留下一脸的麻子而已!如果你用干净的山泉清凉水,快一些冲洗的话。”
妇人一边痴痴浅笑,一边挥动长长云袖,如索如鞭,一下就把陈三秀才甩出了门外,结结实实摔出了一个狗吃屎。
陈三秀才急慌忙从地上爬起身,怪声泣哭着,惶惶如丧家之犬一般,快步跳进石桥下的枫溪中,一边凄厉哭嚎,一边撩起溪水清洗脸面。
江寒早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直视着貌美如花的年轻妇人,喟叹连连。
“对这么一位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秀才,竟能忍心下此毒手?夫人的手段,也忒过分了些吧?”
“我只是让这等无良登徒子明白:在险恶的江湖中,若是心存邪念,随便与陌生女子搭讪,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如不略带些疼痛惩罚他,似这等花心大萝卜的浮滑个性,又怎能将教训惦记得如此刻骨铭心?
“听这位客官的话意,似乎对我此番出手颇有微词?那么依你的意思,不会武功的色狼狗贼,就可以随心所欲地任意欺辱女子?真是迂腐透顶的一派胡言。”
此刻,妇人一脸义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