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方当二八妙龄,直生得肌似皓雪之容光,面如彩霞之丽艳!
更兼浑身缟素,凤眸含泪,梨花带雨般楚楚动人。
台下一众人,都被这位花容月貌的人间绝色,迷惑得六魂飞散七魄丧落,厅堂中更无一人出声。
“现在出价开始:底价五百两纹银。”
雪月姑轻咳一声,淡淡说道。
“六百两!”
“八百两······!”
“一千两······奶奶的······”
台下的吆喝声响起一片。
“两千两······老夫今宵说什么也要千金抱得美人归······!”一位花白头发的富商鼓足劲大力喊叫。
“秦老板宝刀不老,看来还想老牛吃嫩草哦······!”
花白头发秦老板嘿嘿笑道:“能跟天仙般的绝色尤物快活一夜,便是人间逍遥活神仙呐······!”
“两千二百两!”
“两千五~~~我出两千五百两······”
大厅中众声喧哗,闹哄哄乱成了一团。
“我出一万两!”
白云飞站起身来,饱含悲伤的喊声中气十足,立时压过满堂嘈杂声,人人都听得清楚,所有目光齐刷刷盯向了他。
“这位英俊的年轻公子是谁?竟然出手如此阔绰?”
旁边有相识的酒客,连忙附耳过去,轻声解疑。
“他是通判白大人的公子白云飞,武功高强年轻有为,早在两年前,就已经从白大人手中接掌了{天狼帮},江湖中人称‘天狼少爷’的便是。”
盘踞狼寨的天狼帮,本是一群凶狠毒辣、打家劫舍的绿林山匪,后来被朝廷招安后,就改编成了官府团练,傲啸山林的行事风格大为收敛。
在场众人皆为本城的富豪商贾,内心中对半兵半匪的天狼帮,颇为忌惮。
所以,台下众人听到白云飞的名号,心中就已犯了怵,怎敢站出来当面相争?
雪月姑看到白云飞,就似看到一个来给她送钱的财神爷,心中早就乐开了花。
“今儿一大早,就听见堂前喜鹊喳喳叫,感情是为了白公子的大驾光临。迎春和伴月,还不赶快为白公子看座奉茶。”
大堂中人人皆知:依据风花楼往年的规矩,但凡被雪月姑尊为看座上茶的贵宾,就已经铁定为今夜天仙配的鹊桥相公,十多年来,年年如此。
既然名花有主,台下的众人马上静了下来。
“区区的万两白银,怎能换得如花似玉的鹊桥仙?在下不才,愿用稀世明珠一颗,聊博仙子的惊艳一笑。”
众酒客惊回首------
江寒白衣胜雪,手掌托起一颗灿耀明珠,顿时引得惊叹声一片。
雪月姑身为风花楼主人,也在风月场上摸爬滚打几十年,自然识得这颗明光四射的夜明珠的来历。
此珠唤作【月光似水】,晶莹剔透价值连城,被誉为江南国宫廷第一明珠。
自从江南朝廷覆灭之后,这颗月光似水就下落不明,不料想今日,竟会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自古女子爱珠玉,更何况是混迹风尘的勾栏老鸨?
雪月姑那颗充满贪婪欲望的心,一时间就被灼烁逼人的明珠勾住了魂。两只眼睛直直盯过去,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敢问雪月姑,此珠能否换得今晚的鹊桥仙子的嫣然一笑?”
“换得······换得!就是十个仙女,那也换得。”雪月姑一脸谄笑。
“凡事都要讲信义,一女岂可轻易许两家?”白云飞气得满面通红。
“白公子怎可这样讲话?老身只是看在令尊白大人的金面上,让下人敬了公子一杯清茶而已,又何时对公子有了许诺?”
白云飞满腔怒火,却无言以对。只得把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双眼中好像要喷出火焰一般。
“你······你究竟想要怎样······?别人惧怕你们白府,但俺们风花楼却是不惧······!”
雪月姑惊骇得连退好几步,虚张声势地出言恫吓。
白云飞蓦然警觉:自己身为官宦子弟,又是天狼帮的现任帮主,岂能在众目睽睽下,对一个不会武功的烟花老鸨用强?
雪月姑定了定神,飞快拿出卖身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签字画押,而后急忙抢过那颗【月光似水】的明珠。
她一溜烟跑回后庭卧房,紧紧拴好房门,捧着珠子翻来覆去瞅望不停,直疑似身在梦境一般。
江寒站立台上,左一眼又一眼肆意打量眉目如画的鹊桥仙女,好像在打量一件珍稀物品一般。
“素闻江南一带,有淫贼清风隐影辣手摧花,数年来无数女子惨遭毒手。似这等天仙般的艳丽容颜,任谁也放心不下。现下且看看身上有无纹梅,免得稀里糊涂赔了那颗明珠。”
他高高挽了衣袖,作势要当众撕扯鹊桥仙子的衣衫。
凡是来风花楼这等瓦舍消遣的酒客,大多是无良登徒子的无赖角色,一见有好戏可以大饱眼福,无不兴高采烈地推波助澜。
“无耻贼子,我看你是活腻了······竟敢跑到杭州城来撒野?且让你见识一下本公子的杀人手段。”
白云飞怒不可遏,呛啷一声利剑出鞘。
此举正中江寒下怀,他微一折身,龙泉血刃剑飞旋狂舞,爆出一团团森森剑花。
烛光飘摇忽闪,两人越斗越狠,台下一众人却吓得屁滚尿流,抱头鼠窜。
鹊桥仙子银红小姐,此刻也被两位丫鬟搀扶到高台角落,体如筛糠,不知如何是好。
剑招狠辣无极,剑气纵横交错。
堪堪斗得数十招,江寒一声长笑,身如狸跳兔奔,剑似流星经天。
“砰”
白云飞轰然倒地,血溅衣襟!
一道寒光闪烁,刀声------狂烈的破空刀声,呼啸而至!
急切间,江寒拧腰纵身,手中剑猛力上撩,硬碰硬叮当连连,火花四溅。
“无耻老贼,还识得龙泉血刃否······?”
提刀跳出圈外的白乐天毫不理会,伸手将白云飞扶在椅子上,询问的声音满含慈爱。
“飞儿,伤势如何?”
“父亲······快去······快去营救蒙横捕头的女儿!银红小姐······她······已经被知州衙门充为官妓了呀······!”
一阵阵的人喊马嘶不断传来,一排排控弦利箭,从每一个窗口探进大厅。
盔甲鲜明的官兵,手持寒光凛凛的长枪短刀,瞬间,将风花楼围成一个插翅难飞的囚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