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安骑着铁蹄马往王帐方向而去,她瞅着一旁的李怀瑾,李怀瑾瞥见她总是偷偷看他,他骑着马靠近了她。
几分坏笑道:“公主殿下,你这样盯着本王,是何意?”
穆锦安一直装在心中多年的话,今日鼓足勇气,寒风难以掩饰她脸颊的红晕,她微敛眉:
“你那时送我的内..衣衫,是,不许骗我”
李怀瑾摸了摸耳边,垂眸有些尴尬,仿佛此刻红着脸站在衣店,少年清爽的声音逐渐变得局促:
“是我买的,我是觉你到了发育的年纪,担心无人照料,我没有任何邪念”
穆锦安想起在她青春期,他能顾及她的情绪,还有她那几分可怜的尊严,知她最缺什么,从不故意欺负她。
她是个孤儿,这些对她来说,就是珍宝,能让她活下去。
她又想起这几日,李怀瑾愿主动救奴隶,又吩咐顾纹轩,要军纪严明,保护那些女子,方才指挥得当,奴隶和弑炎军未损一人。
他们穿越到这里十年,早已被同化,他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能如此为女奴着想。
李怀瑾见着她不说话,以为她是生气,两人回了王帐。
她看着火炉上早已放着的一盆热水,她坐在鼓凳上,李怀瑾连忙端着那盆热水,放在她脚下,轻声道:
“泡脚”
他伸手要脱去穆锦安的鞋靴,穆锦安吓得站起身来,急声道:
“你做什么?”
李怀瑾坐在矮一点的鼓凳上,他抬眸望着她的小脸,冻得发青,想让她泡脚舒坦点,笑着道:
“公主殿下,我服侍你洗脚”
穆锦安俯身看着他,她摘下他的面具,放在一旁,喃喃道:
“这样多难为情,我不习惯,我自己来”
李怀瑾坐在鼓凳,伸出的手未挪一下,继续帮她脱下鞋靴:
“慢慢习惯就好”
他修长冷白的手指握住她的脚踝,只觉她的脚冻得冰凉,想要捂热。
穆锦安心中侯然一跳,立马抬脚放进水盆,他是疯了吗,竟然不嫌弃她的脚,这可是穿了一日的鞋靴的脚。
李怀瑾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又端来一盆热水,坐在一旁,自己也泡起脚来,他有些疑惑:
“为何不让我碰你”
穆锦安略显尴尬,她还未适应和男子这样一起生活,她随手翻起旁边的话本子,支支吾吾道:
“我们,还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李怀瑾见她三心二意,随意敷衍,一把抢过她手中的话本子,想要和她多说几句话。
将那些年未说的话都补上,少年炯炯有神的眸子闪着光,声音也是那样温柔:
“你都可以给我沐浴,为何我不能给你洗脚”
穆锦安摆摆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少女嘟着嘴巴,不知为何,虽说害羞不习惯,但心中竟有一丝开心,她摇摇头:
“那不一样,你是受伤,是病患”
“女子的足,哪能轻易让人碰”
李怀瑾“噗嗤”一笑,宽大温热的手掌按压在她的肩膀,帮她按摩起来,他放缓语气,柔声细语说着:
“我是你未来的夫君,给你洗脚是应该的”
穆锦安只觉肩膀舒服不少,他手中的力度刚好,她想起说离开这里要成亲的事,知在古代男子都是三妻四妾,何况他是王爷。
她怯于直言,言辞闪烁:
“怀瑾,此后若纳妾,你还会对我这样体贴吗”
李怀瑾心中咯噔一下,她是何意,他为何要纳妾,他在恢复记忆前,是古人时,就已告诉她,此生唯爱她一人,永不纳妾,不接近任何女子。
他缓缓移了视线,盯着她的眼睛,想要探明她的心意:
“你为何觉得我会纳妾?”
穆锦安出言极快,不假思索:“男人大多如此,朝三暮四,在这里,妾是奴婢,你若喜欢,可以纳妾,但不能宠妾灭妻,让我失了颜面”
少年清泉明亮的眼眸逐渐变得幽深,他的语气透着一股寒意,让她不禁害怕:
“妾?你为何觉得我会喜欢别人?”
“还是说你想变心”
穆锦安不知他为何生气,这不是每个男人的梦想吗。
在这里十年,她从未见过哪个大户人家,是真正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都是妻妾成群,儿孙满堂,她能接受。
“虽说以前我们相识,但在这里,你我相处不足一载,我只怕你冲冠一怒为红颜,过了这热乎劲,就对我冷若冰霜”
李怀瑾气着抬起脚来,少年漆黑的眸子泛着火焰,狠狠瞪着她,只觉她胡思乱想,更是对他不信任:
“你真有文化,将自己比作名伶,陈圆圆是妾,你是我的妻,我也不会投降”
“作为男子,既娶妻,就该厮守终生,既要纳妾,便不要娶妻”
穆锦安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说话,小心翼翼呼出一口气,他自从受伤,总有些情绪不稳定,容易发火,她连连附和道:
“你是说你不会纳妾?”
李怀瑾见她丝毫不记得当日在大明宫,他表露心意所言,他捂住脑袋:
“我血压高,别说话”
穆锦安立马站起身来,担心道:“你这么年轻,怎会血压高?是不是发高热了”
李怀瑾穿上新的素白棉袜,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
“我看你..是存心气死我,想二嫁”
穆锦安握着手中的玉佩,用力捏紧,她何时要二嫁,见他脾性愈发奇怪,不想一直惯着他:
“我看你,还不如朔风月,他至少会顺从”
李怀瑾抬眸对上她的视线,他眼中的醋意和怒气似是要吞没她,少年的声音有些凌厉,盯着她的眸子,怒火问道:
“在你还不知朔风月是何人时,是否对他动情”
穆锦安愣了愣,侧过脸去,李怀瑾见此火气更大,握紧了她的手腕:
“你从未心悦李怀瑾,让你动情的第一个人是朔风月,是吗”
穆锦安被他握的有些疼痛,一把拽下腰间的玉佩,扔在他手中,她轻咬着嘴唇:
“是”
李怀瑾心头一阵酸涩,目光逐渐黯然,心中升起巨大的危机感,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他堂堂梁王,比不上一个死士:
“你还想与他行周公之礼,是吗”
穆锦安只觉他莫名其妙,朔风月与李怀瑾不是同一个人?没有任何思考,脱口而出:
“是”